第二章故人已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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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出现在门前，白里透红的皮肤，俊秀的脸庞，明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正吃惊地看着她。

“新玉！新玉……”她一把搂住了少女，这就是她日夜思念的女儿啊！

“您是谁？我不认识您！”少女惊惶地挣脱她，朝里边喊着，“姆妈，您快来！”

玉洁儿茫然松开了手，哦，这不是新玉，新玉该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可是她可真像新玉，也许是新玉的女儿吧？还不认得姥姥呢！

这少女当然不是新玉，她是琪齐的女儿冰绿，十四岁了，长得活脱脱一个新玉！

琪齐听见女儿的喊声，匆匆跑出来，迎面碰上正往里走的玉洁儿，惊得大叫一声：“姆妈呐！”

她以为是那“去世”了十几年的婆婆又复活了！

玉洁儿听见这一声“姆妈”，心激动得快跳出了喉咙，面前这个中年女人必是她的女儿无疑了！

“新玉！”她扑向琪齐，“我的新玉，妈妈回来了！”

“您……”琪齐一个愣怔，呆呆地看着这位和她的婆婆面目虽然非常相像而气质却很不相同的老人，猛然想起公公死后，一些婆婆偶然的来“埋怨”，琪齐心里似乎明白了，“您是……小姨吧？”

“新玉！”玉洁儿流着热泪，把她抱在怀里，“不要再叫我‘小姨’了，我是你的亲妈妈呀！妈妈想你，想你！你叫一声妈妈吧！”

泪水涌出了琪齐的眼睛，她的胸中掀起了狂涛巨浪！

“小姨，小姨……”她颤抖着说，“我不是新玉，我是冰星的爱人哪！”

“冰星？冰星在哪儿？新玉在哪儿？”玉洁儿放下琪齐，急切地往院子里跑去！她到家了，既然冰星在，新玉也一定在，这个家没搬走，女儿在里边呢！

“小姨，”琪齐寻思着该怎么对她说呀？只能答非所问，指着倒座南房说，“进这屋吧，这里边儿早不是咱的了！”

骏马被冰绿牵着往后院走去，玉洁儿在琪齐的带领下往房间走去

房间里，冰星耷拉着脑袋，正在和儿子泽君一起吃早点。待会儿吃完了，他还得赶紧去上班。两个孩子得去奇异楼学习，泽君十六了，冰绿十四，兄妹俩在一个楼层学习，当初冰星和新玉也是从奇异楼毕业的。

望着突然归来的小姨，冰星呆了，脸阴沉得像个青铜疙瘩，厚嘴唇哆嗦着，眼睛里闪着泪花。

故园虽在，人世沧桑。这个家变得不可辨认了。玉洁儿走进房间，觉得像走进了别人的家，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只剩下这个偏院了？”她喃喃地说，像是发问，又像是自语。

冰星一言不发。没法儿向她解释，一肚子的话没法儿说！难道要说房子吗？

其实也不是玉洁儿所关心的。她只急切地问：“家里的人都在哪儿？新玉在哪儿？”她迫不及待地要见的，其实只有新玉。

“没了！”冰星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哭喊，抱着脑袋蹲到地上，“您想见的、不想见的，都没了！”

“啊？！”晴天霹雳把玉洁儿震昏了！

她手中提着的竹盒啪地落在地上，盖子开了，那里面是一块精致的玉胚！..........

巍巍西山，一片蓊郁葱宠，像是用碧玉、用翡翠铺成。

这就是族里的公墓。死后的族人长眠于此，只留下这肥沃的土地，每年滋养出丰硕的果实。

山脚下，丛林茂密，绿阴森森，累累硕果把枝头压弯了，将要成熟的桃子、梨、苹果垂下来，像是要亲吻那肥沃的土地。

穿过果树之间的空隙，玉洁儿默默地徘徊，踏着那松软的、褪黄色的土地。

先辈和这沃土、和这果园并世长存。地面上没有任何标志了，也就没有人再惊扰他们了，他们将永远在这片苍翠的果园里安息。

这里硕果满园。在绿阴的庇护下，不觉得炎热，也不觉得严寒。长眠于此就在也听不到恶言和谎话，也永远不再遭受痛苦和灾难……

新玉已经生活在天园里了吧？

玉洁儿默默地在园中徘徊。

玉洁儿不知道女儿所在的确切位置，但她确信女儿就在这片土地之中，就在她的身边。她默默地走遍园中的每一寸土地，确信女儿一定听见了妈妈的脚步声，一定看到了妈妈那望穿了的双眼，一定听见了妈妈心中的呼唤。

暮色悄悄地降临了墓地，婆挲树影渐渐和大地融合在一起，满目雄浑的黛色，满园温馨的清香。

西南天际，一弯残月升起来了，虚虚的，淡淡的，朦朦胧胧，若有若无……

瞬间，玉洁儿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小小的人儿在对她笑对她叫着妈妈......回忆慢慢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