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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烽火起西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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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哭哭啼啼的?”刘言川快步走到余烬中间,看着二当家的,骂道。

二当家又惊又喜,赶紧拉着刘言川的手,东瞧瞧西看看。

“大哥,你怎么样,伤着没有?二弟来迟了,请大哥责罚!”

“没事,死不了。对了,难道你也有顺风耳?”言川疑道。

“顺风耳,谁有顺风耳?”老二反问道。

刘言川毕竟憨厚,差点把小喽啰刚才呵斥桓温的话说出来,赶紧掩饰过去:“俺是问你,你怎么知道这里的情况?”

“呵呵,我哪有顺风耳!”老二说起事情的经过。

傍晚时分,他在山上操练,山下的弟兄来报,说有一队人马向南疾驰。他当时忙于操练,也没在意,这个地界,游骑探子、山匪草寇到处都是。

等操练完毕,突然想起言川去了卧虎岗,心想这些人马是否冲着老大去的,因而率兄弟杀过来,结果还是来晚了一步。

“是这样!”刘言川自怨自艾道。

“也怪俺粗心,找人心切,动静搞得太大,可能是被赵人游骑发现,一路尾随至此,估计是发现俺落脚之处后,他们再去搬援兵的。”

“大哥怎知是赵人?”

其实刘言川哪里知道,这是桓温告诉他的,马蹄声从北面传来,徐州的郗鉴不会有此行径。再说了,他们和刘言川没有仇恨,必是赵人无疑。

刘言川脑子反应也快,赶紧编了个理由:“这帮人来去如风,身手敏捷,箭法精准,晋军哪有这个能耐?而且俺也没有得罪过他们。”

“好险呀,大哥,你下次一定要注意自个的安危,轻易不可离开山寨。”

刘言川见二当家对自己百般关切,心里着实感动,刚才的疑惑抛到了九霄云外,不能冤枉了多年的好兄弟。

“怎么样,有恩公的消息吗?”

“嗨,不仅没他的消息,还白白损失了三个兄弟,还有这间小木屋,真他娘的晦气。走吧,回山!”

刘言川骑上大马,带着人,乘着夜色,直奔芒砀山而去。

而身后,几里开外,两匹马不紧不慢的跟着!

“老爷,好消息,滁州府来报,说是捕快发现桓温的踪迹,共有两人,他们打伤捕快后不知去向?”

王导刚走出宫门,管家就匆忙过来禀报。他欣喜万分,打开州衙呈送的文书仔细翻阅。

住在宣城,到博望驿站杀人,又现身滁州,还骑着大马。特别是,他还去了州城采买物什。

王导自言自语,闭目沉思,几个片段往复闪现,很快就勾勒出了桓温的行踪。

“嫌犯在州城采买什么货物,可曾查清?”王导问滁州的捕快。

“回丞相,小的已经查明,所购之物为卺酒。”

“哦,嫁娶之物,是他自己要成婚还是家里人?不管是谁,至少说明,此前他必在滁州落脚。”

王导瞬间有了计较,修书一封交由捕快,叮嘱道:“告诉你们老爷,桓温是朝廷钦犯,要全力稽查。先查查最近一年在滁州新住人口的情况,特别是州城一带。如若发现踪迹,不可打草惊蛇,派人盯着即可,然后立刻禀报本官。”

滁州捕快领命而去。

王导回到府邸,管家又神秘兮兮的来到书房。

“还有一事,奴才也认为蹊跷。听路永的马弁说,有人曾去后将军府打探路永的行踪,具体是谁尚未查明。”

“打探路永?什么时候?”王导心想事情要坏,吃了一惊。

“大概就是宣城出事前后那几日!”

“难道是他?”

回忆起上次朝堂上死对头庾亮那神秘的一瞥,王导心情紧张了起来。暗自寻思,庾亮怎么会知道我派路永去了宣城?又为何要帮我掩饰?其用意何在?

他努力回忆着事情的前后经过,还有朝堂上的细节,继而释然了。既然庾亮当堂没有戳穿宣城的事情,今后也就不会戳穿。

看来至少在打击桓温这一点上,二人的目标是一致的。

“老丞相,大殿果然气势恢宏,峥嵘鬼工,估计费了不少银两,是不是太过奢侈了一些?”

成帝看着焕然一新的式乾殿,感叹道。

“陛下年少有为,有宏图大志,志在社稷,不在殿宇,岂敢靡费银两,这些都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新加了些木料,漆刷,油彩而已。老臣遍寻名匠,精心设计,因而看起来气派得很,其实就地取材,并未浪费,陛下放心。”

“老丞相费心了,朕若无丞相在左近,毫无头绪,诸事难开啊。”

“陛下今日高兴,老臣也非常欣慰。”成帝一直对自己青睐有加,王导也深为动情。

“式乾殿之所以整饬一新,旧貌换新颜,老臣的本意是想告别过去,让陛下和太后从那段艰难岁月中走出来,忘记过去,以天下苍生为重,以江山社稷为重,戮力朝政,早日实现大晋中兴之宏图!”

“丞相!”

成帝被王导的良苦用心深深打动。

“丞相处处为朕着想,朕记在心上。对了,崇德宫如何了?”

“老臣惭愧,崇德宫只是恢复了原样,稍许修葺漆刷而已。太后说不想改变原来的模样,旧的有感情,住着踏实!”

成帝悲叹道:“睹物思人,母后她是思念先帝啊!”

王导安慰道:“太后乃至情至性之人,原本可以颐养天年,只是经苏祖一劫,饱经苦难,还要临朝听政。陛下莫要悲戚,老臣以为,待陛下亲政之后,太后卸去国事操劳,定会重焕青春!”

少年皇帝心事不定,前阵子因治罪桓温还有历阳遗简的传闻,对王导稍稍起了疑心,今日被他的殚精竭虑又拉回到石头城里的好感中。

不过他此刻并未咀嚼出王导这番话隐含的意思。

王导是想提醒皇帝,别忘了太后今日之忧伤实乃叛军所致,而叛军又是庾亮执政不当引狼入室所致。

而且他还告诉皇帝,为了太后康健,你得赶紧亲政。亲政之后,太后就丧失了临朝听政的理由,庾亮一门自然失去了卷土重来的机会。

成帝还在感触,要不是这场叛乱,母后绝不会韶华凋谢,自己也不会被叛军裹挟,皇威扫地,还导致晋祚差点崩塌,改朝换代。

那场叛乱,损失了白头公、桓彝、还有很多很多……

不堪回首的往事,让他重新恼恨起来,脑海中又浮现出舅舅庾亮的样子。

其实,他不知道,此番心境,是王导看似无意实则有意,一步步用话题牵引出来的,无非是想给他增加一个抹不去的烙印。

是庾亮无能,惹下的烂摊子。而如今,是王导在帮助他一步步收拾好了!

“除了先帝的东堂,皆已修缮一新,新政其一已经完成。其二选贤才,其三劝农桑都有条不紊顺利推进,只要假以时日,多加鞭策,大晋国力恢复指日可待!”

“若我大晋中兴,老丞相第一功臣当之无愧!”

成帝感激的看着王导,然后似有惆怅的又说道:“朕刚刚注意到,爱卿也须发皆白,这些都是勤劳王事忧国忧民的见证,要保重好身体,咱们君臣一道见证中兴盛世的那一天!”

这时,王内侍匆匆跑来,慌慌张张的样子,看来又出什么事了!

“陛下,陶侃大人有要事启奏,现在华林园外。”

成帝心头一震,匆匆而去,王导则心头一喜,亦步亦趋。

“陶爱卿,如此急促,莫非边境有变?”成帝看到陶侃额头上渗出汗水,神情也很焦虑。

“陛下圣明烛照,老臣刚接荆州六百里加急,成汉此次来犯,并非抢劫财物生口那么简单。前些日屯驻边境,原以为会很快退回蜀地。不料,北上游弋的右将军展坚忽然南下,和李福合兵一处,图谋攻打我夷陵要塞。”

王导赶紧补充道:“夷陵乃荆州门户,一旦失守,荆州则直接处于成汉的兵锋之下,成汉狼子野心,不可不慎啊!”

成帝闻言,也吃了一惊,注目陶侃,毫无掩饰的问道:“爱卿之意呢?”

“成汉两路大军水陆并进,南北呼应,其志不可小觑。陛下,老臣打算立即返回荆州,狠狠教训他们一下,打压蜀人的嚣张气焰。”

成帝没有征询王导的意见,王导却自告奋勇,赞同陶侃的主张。

“陶大人分析鞭辟入里,可谓切中要害。成汉仗着蜀地遥远,道路艰险,我大军无暇西顾,时不时趁我不备,在背后点火,对初见成效的新政影响颇大。老臣也以为须有力回击,让蜀主李寿尝到痛处,今后不得恣意妄为!”

陶侃和成帝君臣稍稍对视,心有灵犀,刹那间,为臣者读懂了君王的期盼,为君者感受到臣子的决心。

陶侃对未能授任辅政大臣心有不满,对朝廷偏袒王导和庾亮不满,还曾和苏峻一样口出狂言,这些事情,成帝有所耳闻,也曾有所戒备。

然而,关键时刻,大敌当前,陶侃能抛下个人得失,毅然决然奔赴边地,亲自领兵对敌,坦荡胸襟令人感动。

“爱卿,三日后式乾殿竣工大典,朕本想在新殿上召集朝会,让众位爱卿见证一下新政成果。怎奈戎事纷扰,蕞尔成汉蜀寇,让我君臣不得片刻闲暇,实在让人扼腕。那就改日吧,爱卿准备何时启程?”

陶侃慨然道:“时不我待,臣不敢有片刻耽搁。臣来参见陛下之前,已经让人收拾好一应物什,即刻启程!”

“来人,赐酒,朕为爱卿壮行!”

成帝感佩之下,端起酒碗,动情道:“爱卿三朝元老,两鬓斑白,尚自请披挂出征,重返疆场,实乃晋之大幸,亦为晋之大不幸。老当益壮,志在千里,是大晋之幸。满头华发还要亲临戎阵,无后起之秀崛起,亦为大晋之不幸。爱卿,荆州重地就烦劳你了!”

陶侃双手恭敬的接过成帝端来的酒爵,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残酒顺着斑白的胡须滴了下来,浑浊的泪珠也夺眶而出,沿着脸颊,顺着胡须,和残酒混在一起,簌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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