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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问天初饮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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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温从军头的反常举止,判断出这些官兵不安好心,尤其是一个官差呆在木屋里这么久不出来,越想越不对劲。

他吩咐沈劲:“快,泅水绕到木屋后面。”

二人没入水中,悄悄向木屋游去。等他们浮出水面,探出脑袋一看,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木屋被点着,燃起大火,浓烟滚滚,火借风势,越烧越旺。瞬间,熊熊火光吞噬了木屋,吞噬了无辜的孩童,也吞噬了桓温心底尚存的一息幻想。

“畜生!畜生!小老儿跟你们拼了!”

老汉猛然挣脱官差,胆气横生,不再怯懦的活着,他抄起地上的一把鱼叉,刺向军头。

军头躲闪不及,小腿被划破了一块,痛得嗷嗷叫。

他哪里能想到,胆小怕事的小老百姓竟然敢对官府的人下手,平日里,这些泥腿子都不敢正眼端详官差。

官当的久了,忘记了官逼民反的道理!

两名官差对着老汉拳打脚踢,下起了狠手。军头包扎了伤口,踮着脚,来到浑身是血的老汉面前。

“老东西,上次就让你们跑了,想不到,躲到了这里,这一回,看你还往哪跑?”

他狞笑一声,抽出腰间佩刀,猛然刺入老汉腹部。老汉痛苦的倒在地上,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走,兄弟们,回去领赏喽!”

众官差牵着驿马,招呼王二快走,对于身旁的火光,他们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哎呦!”一声,木屋门口的王二应声而倒,也滚下了斜坡。官差们浑然不觉,以为王二失足,其实是被桓温一记飞石子击中后脑勺。

“你们俩下去看看他死了没有?死了,分钱的就少了一个,没死就把他拉上来。”军头忍痛,气急败坏道。

二人刚走下斜坡,沈劲突然从树后杀出,手起剑落,砍瓜般将对方劈翻在地。

“军头,下面有人,肯定是逃犯!” 一个差兵大喊一声。

军头一看,三个兄弟眨眼间没了性命,情知碰上了棘手的角色。所幸,他看了看,自己还有五个人。

“你们四个,一齐下去,不要分开,将他们乱刀砍死。”

四个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两腿筛糠,迟疑而不敢下去。

军头急道:“他们就俩人,你们怕什么?再不去,老子剁了你。快,抓到嫌犯,赏钱分你们四人一半,这辈子保管你们锦衣玉食,下辈子钱也花不完。”

在胡萝卜和大棒的威逼下,四个人两两成对,成钳形向前搜索。

他们应该受过训练,步步推进,互为倚仗,不敢掉以轻心,桓温一时间也找不到突破的机会。

猛然间,飞来的一根树枝吸引了他们的视线,四个人刚才还好好的,这时,队形乱了,几柄钢刀乱哄哄砍向树枝。

待他们发现上当,准备调整阵型时,其中一人就被石子打中面颊,一声惨叫倒了下去。

其他三人吓得屁滚尿流,连跑带爬,向坡上冲去,再多的赏钱也没性命重要。

军头见势不妙,哪还顾及兄弟们的死活,一夹马肚子,准备溜之大吉。

“咴”的一声,战马见前面突然窜出一个人,抬起前蹄,腾空而起,差点把他掀翻。

桓温高擎问天剑,面色冷峻,像极了关公的雕塑,从坡下突发而至,堵在对方的前面。

军头情知嫌犯的身手和毒辣,不敢太过纠缠,于是凭借马势,居高临下,挥刀砍向桓温。

他目的是想以进为退,通过势大力沉的一击,杀不了对方,也能吓唬一下,找个破绽再逃跑。

遗憾的是,海捕文书上只是介绍了桓温的体貌特点,却没有描述问天剑的厉害!

仅仅一招,“咣啷”一声,手中的钢刀断为两截,而桓温却岿然不动。

军头看着手中的半截刀,心也凉了一半,一勒马缰掉头想跑,桓温快速跃至他身后,腾空而起,飞剑斜劈下来,带着凌厉的力道,满腔的愤怒。

可恶的军头或许是感觉到了背后的险情,却忍不住还要回头看看,果然没令他失望,只见明晃晃的利剑挟劲风正朝自己而来。

他看到了弧线,看到了锋芒,惊恐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一阵冰凉和疼痛袭来。

他看到自己的下半身端坐在马上,脑袋和上半身却飞走了,身体被齐刷刷一分为二,像切豆腐一般锋利!

“好快的剑呀!”

“好汉饶命,饶命啊!”剩下两个官差表情僵硬,惊悸万分。

没想到平素骄横不可一世的上司就这样被一剑毙命,而且身首异处,此时,不由自主的两腿一软,跪地乞求。

“老人家,老人家,你醒醒!”桓温来到老汉身旁,俯身抱起他。

老汉还有一口余气,睁开浑浊的双眼,看到已经成为灰烬的木屋,浊泪滚滚。

“小老儿一家原住寿州西郊,那时还是祖约,麾下无恶不作,欺男霸女。方才那个恶贼有一次路过村上,见我儿媳有几分姿色,便强行霸占,还诬陷我儿子通匪,也给杀了。小老儿怕遭灭门之灾,才远遁于此,带孙儿过日,想不到还是没有幸免!”

桓温哭泣道:“老人家,是我们害了你,我们是逃犯。”

“年轻人,小老儿知道你们是逃犯,但绝不是坏人。这世道,穿着官服的不一定是好人,被通缉的不一定是坏人!就像那个狗贼,我说出你们的下落是死,不说也是死,这样,起码还能保住两个好人。”

“老伯,那个狗贼死了,剩下的也都要死,为你报仇!”沈劲哽咽道。

“你们帮我报了大仇,小老儿感激不尽。不过,不过,村里象我家这样遭欺压的百姓比比皆是,仇恨太多了,你能把他们的仇都报了吗?没有用的,你们快走吧,船就在哪儿,烦请把小老儿和孙子葬在一处。”

老汉费力的说完,咽下了气。

桓温以头抢地,悲痛的呼喊:“老人家……”

“说,你们为什么又回来,又为什么要杀死这家老小?”桓温剑指官差,怒问。

“好汉息怒,刚刚我等离开时,发现远处有两匹马,军头起疑,便杀了回马枪。结果,在马掌处发现有博望驿站的烙印,这才知道两位是朝廷通缉的逃犯,哦不,两位英雄的踪迹。”

另一个为邀功请罪,咒骂了军头一声。

“可是老汉不肯招,可恶的军头说,凭着两匹驿马照样可以领赏。可是又担心上官前来勘察,老汉会说出两位英雄逃脱的实情。那样,不仅领不到赏钱,还会被扣上纵放罪犯的罪名。所以,所以才起了杀心。”

两人说完,拼命的磕头,还恐惧的瞥向桓温。

桓温冷笑道:“恐怕还没说全吧!我想大概是这样,你们回去肯定会这样报告上官,然后再加上一句,说那祖孙俩是被逃犯所杀,这样就顺理成章嫁祸给我们,是吗?”

两官差面面相觑,低头不语。

好歹毒!桓温果然猜中了他们的如意算盘。

“英雄,饶命,我们也是被迫的。”

“祖约已经逃走了,谁还逼迫你们?”

“英雄有所不知,祖约虽然跑了,但现在寿州的军士,大都还是他当初的麾下,换汤不换药!走了一个祖约,冒出了更多的祖约,所以才军纪荡然,还望英雄明察。”

“英雄饶命,我们还上有老下有小!”

“你们上有老下有小,别人家没有吗?你睁开狗眼看看,老艄公的尸骨还热着呢!”

沈劲吼道:“还明察什么,不必了!”

桓温缓缓举起利剑,扬起一道弧线,两个脑袋咕噜噜顺着斜坡滚入淮河水中。

剑锋上流淌的血液,一滴一滴落下。

尘封五百年,利剑横空出世,第一次渴饮人血,被浸润得更加锋利。既然开了杀戒,那就杀尽天下的恶人!

初夏,赵人都城临漳,气候宜人,石勒心情舒畅,新安一战后,死敌主力悉数被歼,退至长安城死守。

大赵一鼓作气,逐一拿下黄河以东大片土地,诸多郡县划入版图,兵锋已在黄河东岸聚集,只待渡河,攻打长安。

这一切,多亏了程遐的妙计,也多亏了石虎的勇猛。

想到已被贬为骠骑将军的石虎,石勒觉得心有不忍,又觉得石虎勇猛有余,谋略不足,应该要吃点苦头。

羊脂玉的酒樽里,斟满琥珀色的葡萄美酒,披红挂绿的年轻宫女穿梭来往,石勒心满意足。

事在人为,大丈夫立身世间,能至今日之成就,估计后世也无人能望其项背!

是啊,他从四处流窜的奴隶到今日呼风唤雨的帝王,沧海桑田般的身份转换,跨度着实太大,有时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似乎都不认识了。

“这是我吗?还是从前的那个奴隶吗?”

石勒出身低贱,一路打拼不仅靠的是刀枪骑射,更是靠智慧和执着,尤其是不忘旧恩,善于俘获人心。

当初还未成事时,他与李阳是邻居,每年常因为争抢沤麻的池子,互相殴打。称了赵王后,乡党一起前来恭贺,唯独少了李阳。

石勒问道:“李阳是个壮士,他为什么不来?沤麻之事是贫民之间的怨恨,我如今正得到天下人的尊崇信任,难道还与一个平民为仇吗?”

于是派人把李阳召来。

李阳惶恐不安的来了,心想不死也要脱层皮,哪知石勒非但不怪罪,还与他畅饮而互相戏谚。

石勒拉过李阳的手臂,笑道:“本王以前厌恨你的老拳,你也饱尝了本王的毒手。”

宴后,他还赏赐了李阳一处宅第,封了小官。

石勒不计前嫌,襟怀宽广,更加赢得赵人的尊崇。

如今,匈奴人即将灭亡,离一统北方近在咫尺,下一个激情和梦想又在胸中生发,喷薄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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