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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锋从磨砺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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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言而无信,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霸,靠说服教育是没用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了百了!

“着火啦,着火啦!”半夜三更,杜家茅屋燃起熊熊大火。梁柱都是木头,房顶油毡布上覆着干草,借着晚风,一盏茶的时间,只剩下四面泥坯的土墙还光秃秃的立着。

锣声一响,附近的百姓赶来救火,一看残垣断壁,悻悻地回去睡了。倒是有两个细心人,绕着火场转了两圈,摇头叹道:“可惜这对父女,烧得尸骨无存,苦命啊!”

“怎么回事?谁放的火?姓杜的死了没有?”

王管家带着那两个护院的手下提着棍棒奔了过来,在灰烬里扒拉。“他娘的,这下鸡飞蛋打,连租子都打了水漂。”

“小娘子,小美人,你在哪里?”

后面,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心急的呼喊着。肚皮滚圆,衣服根本包不住,撑的就要爆出来。他要是站直喽,低头绝对瞧不见自己的脚趾。

痴汉一把扯住王管家晃来晃去,嘟囔道:“还我的小美人,快还我的小美人!”

“管家,小的们仔细查看,父女二人八成是跑了。”

另一个家丁还很心细:“他这屋里没什么可烧的东西,如果人在屋里,至少会剩下骨头,可灰里什么也没有。”

王管家推开大公子,狠狠道:“他们还能跑到天上去?回去召集大伙,骑上快马分头去追,明早再去告官,让县太爷发下海捕文书,这回非要弄死他,然后……”

断壁后,闪出一个人,手里还提着剑!

三个人怵然心惊,他们见识过桓温的厉害,只有那个痴汉呆呆的问道:“你,你是谁,你可知道小美人的下落?”

“我,就是县太爷口中的匪寇。小美人,她已远走高飞,你甭惦记了。”

“是你放跑的,快还我。”痴汉不知利害,冲向桓温。

桓温举起剑锋,又慢慢放下,这痴汉无知,受人摆布而已,罪不至死。抬起左臂,猛地一挥,剑鞘击打在对方脖颈上,痴汉立时昏倒。

三人见退路被封堵,明知不敌,便举起棍棒,一拥而上。

这几个菜鸟欺负欺负杜艾这样的文弱书生还行,犯在桓温手里,那是有去无回。

这一回,他起了杀机,尤其是王管家声称要报官,一旦发下海捕文书,杜家父女再无藏身之地。

剑锋准确无误,先后插进两名家丁的胸腹,看他俩那绝望的眼神,一定是在说:“下辈子我要做个好人,再也不欺压良善了。”

“好吧,那就下辈子吧!”桓温规劝道。

再看王管家,不愧是头目,就是比打杂的聪明!

刚才一拥而上时,他喊得最凶,嗓门最高,实际上他是虚晃一枪,趁手下被杀,返身朝后山逃去。

宁可被野狼吃了,也不愿死在他的剑下!

只露尻尾,这小子脑袋钻在石缝里,顾头不顾腚。桓温扯着他的脚,一把拖了出来。

“你我无冤无仇,怎能杀我?”

“杜家父女和你有冤仇么,你苦苦相逼?连本带利还了债,互不相欠,你为何还要出尔反尔?你让杜家人蒙冤下狱,还把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背都打烂了,你与匪寇何异?杀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恶贯满盈!”

“杀了我,你也休想逃掉!”

这厮见对方起了杀心,知道求饶无用,干脆威胁道。“我家三爷在京为官,是大人物,他可是皇帝驾下的体己人!”

“哼!又是他娘的大人物!”桓温苦笑道。

自己这两年吃过多少大人物的苦头,就连郗鉴、温峤还有自己的父亲都逃不过大人物的摆布。

“我,好害怕,我是小,小人物。”桓温扔掉剑,结结巴巴。还伸出手,拉对方起来。

“算你小子识相。”王管家掸掸尘土,大言不惭道。“得罪咱们大人物,保证让你没有好……”

话音未落,趁桓温不备,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柄短刃,朝桓温刺来。

桓温眼疾手快,一只手攥住对方手腕,接着咚一声,王管家**崩裂,至死还没搞明白。

这小子不是已经服软了么,怎又凶悍起来!再说,他手里哪来的石头?

“是你没有好下场!”桓温扔掉石块,继而又懊恼道。“哎呀,刚刚应该问问他,皇帝驾下的体己人是谁。”

望着坡下四散飞起的星星之火,他咬牙发誓道:“管你什么大人物,有朝一日,让你们见识一下小人物的力量,他们也有生存的权利,他们也要有尊严的活着!”

天快亮了,桓温骑上马,返身向南奔去。顺着官道,走了半个时辰,来至一处乡间客栈,敲敲门,闪身进去。

“温哥哥,你,受伤了,痛不痛?”桓温虽然换掉上衣,木兰还是看见他裤管上残留的血迹。

杜艾看桓温表情慌乱,明白了怎么回事。“贤侄,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我要去徐州,你们俩去吧。我和爹娘都讲过,他们欢迎你们过去。”桓温一直把他们送到长江金陵渡口,才心里落地。

“早点回来!”木兰在身后大声呼喊。

马背上,桓温转身挥挥手。这一声叮嘱,来得踏实。

兵不在多,以治为胜。

所谓治者,居则有礼,动则有威,进不可挡,退不可追。与之安,与之危,投之所往,天下莫当!

校军场上,万名新卒列成整齐的方阵,阵中及四周每个角落都有亲历过战阵厮杀的健卒巡视。阵前,郗鉴一身戎装,亲自操练。

幸运的是,赵人攻下河南三郡,并未立即挥兵南下染指徐州,趁此难得的间隙,郗鉴抓紧时间操练。他还把桓温带在身旁,不离左右,兑现他传授兵法的承诺。

“记下了吗?”

“记下了。”桓温答道,还在咀嚼着以治为胜的道理。

芜湖一战,徐州阵亡万余悍卒,明帝亲口答应要拨两万新卒作为补充,可惜至今为止,庾亮只给一万人。

这样算来,徐州战力还不如平叛前,要是赵人来攻,困难不小呀。提起庾亮,郗鉴稍有不满。

月余以来,桓温除了自己苦练之外,每日都跟在郗鉴身旁,潜移默化,领会着治军之道。

一人学战,教成十人;十人学战,教成百人;百人学战,教成千人;千人学战,教成万人;万人学战,教成三军。

除了操演新卒,让其短时间内能形成战力,郗鉴也不忘老勇之军的演练。

“桓温,你来看,这阵前的一万人,大都是跟着我固守徐州十年以上之人。初始之时,只需挑出其中百余佼佼者,悉心锤炼,委以官职,增其钱粮,然后让他们每人分练百人。

如此这般,既能激励先进,奖劝三军,也能为主将分担压力,两全其美。”

“这些军卒,要么为人子,要么为人父,他们都有家人牵挂,何人不畏死?但乱世中加入行伍,就必须要面对死伤。军士甘于效死,才是将者之使命,也是国事之维系。”

郗鉴说得滔滔不绝,桓温听得如痴如醉。

“为将者,如何能让麾下视死忽如归,不外乎两条。要么以恩结士心,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使其乐战,乐死。

要么如商鞅变法,以功劝士心,对战死者加其爵列,厚其父母妻子,使其敢战,敢死。”

郗鉴言传身教,桓温耳濡目染。两个月下来,自己制作的小册子上记得密密麻麻,既有用兵之道,也有自己的感悟体会。

剩下的,就是润物无声,慢慢领会消化。当然,最好能有机会亲自尝试。

他也清楚,这样的机会实在渺茫。自己还是个游骑,距离为将者还早着呢。而且,自己能不能为将,心里可没这个底。

“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泰山为小;莫寿于殇子,而彭祖为夭。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郗愔躲在后堂,听见父亲匆匆的脚步声,赶紧拿起书本,摇头晃脑的吟诵。

郗鉴听到书声朗朗,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半。这些日子,桓温跟在身后勤学苦练,而身为校尉寄予厚望的儿子不见踪影,他从校军场回来,气呼呼的就要准备斥责一番。

再仔细一听,既非治军之道,也不是治世之道,而是老庄之学,火腾地冲上来:

“大争之世,战乱频仍,民不聊生,国破家残,大丈夫理当投笔从戎,报效家国。你倒好,夫惟不争,无为而治,这些玄学能平了王敦,能吓退赵人吗?”

父亲难得发这么大火气,郗愔不敢敷衍当作耳旁风,于是恭身肃立,可左手还在轻轻摇着。

“这么冷的天,你摇的是哪门子扇子!”

郗愔这才发现,附庸风雅的羽毛扇子还留在手中,赶紧扔在地上。身后的桓温竭力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侄儿年少,资历浅,恐怕难以胜任,还请伯伯三思。”

“你不要过谦,我信得过你。朝廷扩编中军,遴选人才,徐州推荐了一批人,朱军头就在其中。你正好接替他,给你配足三十人,好好**他们。现在你就是他们的主将,看看最近所学你能否融会贯通。”

“我一定力争学以致用,不枉伯伯信赖。”

桓温鼓足信心,也想实践一下郗鉴所教的兵法。

“时乱出将才,若想成为精钢,就必须历尽千锤百炼,懂吗?”

桓温郑重的点点头,他知道,郗鉴为他提供了一个施展的空间,如果能有所成,今后这空间一定会更大更恢弘。

腊月刚至,举国上下将要喜迎平叛后第一个新年之时,建康却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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