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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久晨走出小树林,沿着树林外的羊肠小道行走,大概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一条宽敞的大路。羽久晨在宽敞的大路走着,旁边是一个个已经收割完水稻田,只剩下一茬茬的水稻跟留在那里。估摸着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羽久晨终于看到了由一栋栋房子组成的村落。

羽久晨走进去村落后,轻车熟路的绕过几条小路,走到了一栋比较偏僻的石头房的院门前。羽久晨站在院门前看了看石头房,然后走了进去。走进院门,便可以看到里门里的大厅桌子旁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桌子上还摆着一只盖着黑布的竹篮,他就这样默默地坐在那里,发着呆,好像一个已经很老的老头一样,连羽久晨走进了家门口也不知道。

“父亲......”

那个中年男子楞了一下,然后温和的对着羽久晨笑道:“回来啦,小久。”

羽久晨看着这个好像一辈子都这样温和的父亲,心里好像被锤子狠狠的锤了一下子般的难受,但他马上收拾了一下心情,同样笑道:“父亲,走吧。”

“好。”中年男人应了一声,然后拿起竹篮和羽久晨一起出了门。

在酒庄的后山上,一个小小的山包前,一个中年男子从竹篮里拿出三支香点上,然后又从竹篮里拿出酒杯和酒壶摆好,接着拿出一只煮好的鸡放在前面。

在中年子做着这些时,羽久晨看了一眼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小坟头,又看了一眼四周的树林里的杂草。果然,父亲还是经常来这里吗。

中年男子往酒杯里斟满酒后,喊上羽久晨一起拜了拜,然后将酒倒一半又斟满酒,再拜一次,酒倒一半,然后将剩余的一半酒倒回酒壶里,将鸡和酒壶、酒杯重新放进了篮子了,用黑布盖好。

中年男子沉默的看了一会坟头前的墓碑,然后回头对着羽久晨道:“小久,去下一场了。”

“嗯。”

羽久晨跟着父亲缓缓地走进了树林的一条小路,在走进小路的前一刻,羽久晨回头看了一眼墓碑上的字,羽字逸之妻晨久伴。

之后,羽子逸将他带到后山一个偏僻的地方,那里有着一座坟,有着一块墓碑,有一块刻着“青轩”,羽子逸沉默的做着事,在倒酒的时候,他喊道:“小九,陪你青叔喝一杯。”

羽久晨上前熟练的一干而进,还将酒杯向下一划,示意酒杯里没酒了,这是羽久晨十三岁以来每年都要做的事,以前父亲也会陪他一起喝的,但自从他身患隐疾后,就不再喝了,当然,我也不希望他在喝酒。其实他问过很多次这个叔叔是谁,可是羽子逸却一次都没有告诉他这个人是谁,只是说这个人当年就下了他和母亲。羽久晨也问过他为什么自己在叔叔这里要喝酒,在母亲那里就不用。羽子逸在听到这个的时候,总会笑着说:“这是因为啊。你的母亲不希望你变成一个酒鬼,要是在她坟前喝酒,我下去还怎么好意思找她。”

(那我在这里喝就没事了吗?)羽久晨当时挠头疑惑,可是自己问父亲的时候,他总是笑笑,也不说话,这让羽久晨更加的疑惑,可是却没有办法。

回到家里,羽字逸放下竹篮,对羽久晨笑道:“小久,今天咱们吃面行吗?”

“行。”

“好,今天我给你露一手,什么叫做面条。”

说完,羽字逸走进了厨房捣鼓去了。而羽久晨走了一圈大厅,同时换了个拖鞋,然后走进了羽字逸的房中,羽字逸住的房间就在大厅的旁边的第二间房。

羽久晨绕了一圈,左看看右看看,没发现酒壶可酒杯,点了点头,走出房间,准备看看二楼上自己的房间,一出门不经意间,看到了自己意识里时常会选择忽略的房间,那就是大厅里的第一间房。看着几乎一成不变的木门,羽久晨想起自己小时候经常想进去瞧瞧,但是父亲每次都会一脸严肃的说不行。这让当时只有九岁的羽久晨好奇心倍增,但看着平时一脸温和的父亲摆出的严肃表情,早早就懂事的小羽久晨是不会撒娇的,于是有一天待父亲去村中央的酿酒房工作时,我便偷偷的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能让父亲这么严肃。

我走进去后,一股奇怪的熟悉感升上心头,我挠了挠头,我没进来过啊?怎么会有熟悉感?我压下这种股奇怪的熟悉感,认真地看了看周围,一张平常的床和叠得整齐的连往鸡蛋里挑骨头都做不到的一叠被子,旁边甚至连一点装饰都没有,唯一让我觉得特别的是有一只酒葫芦放在床上,这只酒葫芦看起来是用铁做出来的,葫芦边上好像刻画着一副画,不过太模糊了,看不清楚。于是我决定走上去想看清楚,看了看,还是觉得很模糊。

我打算拿起来看一看。结果没拿稳,倒在了床上,葫芦盖还松开了,里面流出了一股股的酒,我眼疾手快地拿起酒壶并塞好了盖子,但床上的席子还是有一滩酒,很快,一股酒香味很快就弥漫了整个房间。顿时,我傻了眼,这可怎么办哦。在滴滴答答声,我就这样呆呆的站了一会,然后马上惊醒,这样下去可不行,必须想想办法才行。我走到窗前支起窗以散酒气,然后拿在大厅拿来一个凳子,将被子放在凳子上,现在我最庆幸的就是被子没被酒沾到,不然以这被子的整齐程度,一向温和的父亲会不会又气得说出断绝父子关系这种话?一想到这里,吓得我浑身发抖,立马加快了手脚,把席子好好的清洗了一遍,然后拿到二楼栏杆处晾晒,接着先用干布将床上的酒和流到床底的酒擦干,然后拿上一桶水和块布将刚刚沾上过酒的地方全擦了一遍,接着拿家里的酒灌满那个酒葫芦,又把门上的手印擦了一遍。

待席子晒干后,已经是黄昏了,我在二楼待了一天,待席子干透后,立马拿起席子跑到一楼的那个房间铺好,接着按照自己的记忆放好被子和酒葫芦,放下窗,拿好凳子出去,关好门。做完这一切后,我就坐在那个凳子上对着门外干瞪,等着父亲回来。

那天,父亲回来的时候,刚进门好像吓了一跳,他好像见了鬼一样脸色一变,我马上觉察到不对,于是跑回楼上房间了。

我躺在床上,心里忐忑不已,总感觉好像要完,不久,楼下的父亲叫小我下来吃饭。我只得下楼去了,我战战磕磕的吃完着饭,吃饭时他不时便瞄一眼父亲,但我发现自己的父亲和平时一样吃着饭,并且还不是给我夹菜,一切照旧,但我心中不妙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待吃完了饭,我看着父亲并没有收拾碗筷的意思,反而是一脸温和的看着我,心中的罪恶感像炸了一般的涌了出来,但最多的还是一种紧张感。我忍住将罪责全盘脱出的冲动,笑道:“吃完了,那我先去洗澡了。”

父亲点了点头,一边开始收拾碗筷,一边温和笑道:“去吧。”

“那我去了。”说完,我就跑开了。

父亲拿起收拾好了碗筷,走到院子里,将碗筷放到一个木盆里,在院子里的水井里拉水上来,倒到木桶里,放入草木灰,刚拿起一块布洗碗,就看到我扭扭捏捏的从门口里慢慢地走出来,他放下洗碗布问道:“又怎么了?”

“父亲,对不起,我今天进那个房间了。”说完,我抿着嘴,站在原地等着父亲的惩罚。

“是吗?我知道了。”父亲一脸平静的点了点头,拿起洗碗布擦起了碗。

“嗯~”父亲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我吓了一跳,跑过去抱住父亲喊道:“不要不要我啊!我还不想离开父亲。”

父亲只得放下手中的洗碗布,看着抱着自己又害怕又不敢哭,身体还在瑟瑟发抖的我,他有些无奈,这孩子平时脑子挺灵光的,怎么每次犯错看到自己平静的说话,就好像我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一样,我要不是气急又不会用这么粗暴的方式,这小子是不是缺心眼?真是不知道是谁传给他的。

父亲用没拿过洗碗布的手摸了摸我的头,微笑道:“小久啊,你爹没有生气呢。”

“真的?”我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嗯。”父亲看着我认真的点点头。

我这才放下心来,放开父亲蹲着双腿滑开几步后就这样蹲着看父亲洗碗。看了一会,我问道:“父亲,你真没生气?”

“刚开始还有点,现在没了。”父亲无奈道。

“可是那个房间收拾的那么干净,不是很重要吗?”

“小久,你进去后有什么感觉?”父亲停下手中的工作,眼睛向天空望去。

“我啊......”我也跟着父亲向上望去,一片星辰大海映入眼中,我笑道:“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心里塞塞的。”

“是吗?那挺好......”父亲又拿起洗碗布洗碗。洗了一会儿,父亲停下洗碗的动作,笑着对我说道:“你想知道你是怎么被我发现的吗?”

“是怎么发现的?”我挠了挠头,问道。我觉得自己收拾的挺好的,怎么会被发现呢?

“你先自己想想。”父亲继续说道。

“嗯......”我扯了扯头发,心中一动,站起来一边踱步一边说道:“第一,我太紧张了,我就不该在外面等你回来,这不就是我干巴巴的等一个监考官回来吗?一般人都能看出我有问题......”

父亲停下手中的工作,点了点头。

“第二,我表现的太不自然,不管是跑上楼去还是说我要洗澡;第三,那个酒壶里酒我是灌家里的,味道肯定与先前不同。”

父亲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

“嗯,不错了。”父亲温和笑道:“小久啊,你想的都是自己的问题,虽然没错,但是还是想少了,比如我的问题。”

听到这句话,我撇了撇嘴,心里想到:就算想,我也不能猜到你的想法,不然还能每天想自己如果做错事,怎么样才能让你不断绝父子关系吗?每次都说要好好想想自己是别人会怎么样?但别人的想法我怎么能够知道嘛,这不是变着法子为难自己吗?

“你是不是觉得想像别人的想法太难了?”父亲一眼就看出了我脑子想着什么。

“父亲果然料事如神。”我扯扯嘴角笑道,其实我本来就没想掩饰自己的想法,而且在自己老子面前自己都懒得掩饰。

“拜托你小子拍马屁的时候认真一点好吗?一点也不像我。唉~还是随你母亲一点......”说着,父亲脸上的笑容渐渐转换为怀念的神色。

我看着父亲的神色,识趣的闭上了嘴,实际上当时我还不懂这种表情是什么意思,到底有什么事能让这个好像一辈子好像都与世无争的父亲露出这种表情,不过,我唯一能肯定的是那个值得回忆的事中一定有自己的母亲,因为自己就因为母亲的事领略过父亲的怒火,那是父亲真正的逆鳞,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发火的父亲。

“又想起以前的事了,看来我真的老了。”父亲收起缅怀的神色,继续笑着缓缓说道:“我就直说了,第一,你还是小瞧了我这个在酿酒厂工作的父亲,屋子的酒味有残留;第二,你小瞧父亲的观察力,门上明显有你的手印,是你收席子回来关门时留下的吧,而我要回来了,你不敢擦,怕水渍不干;第三,即使我没有确实的证据,只要我发现一点端详,我也可以以父亲的权力......”

“哎~第三点是不成立的,你是不是想不到第三点又不想在数目上输给我,所以说啊,父亲你真是不要脸呢。”

“我觉得第三点可以有,毕竟这是天下父亲的共同权利嘛。”

我假装露出嫌弃的表情,父亲看到我这个表情,悻悻笑道:“小久啊~怎么能嫌弃自己的父亲呢,行行,这第三点不算,这样总行了吧。”

“嗯~”我满意的点点头,能在某种方面赢上一回这个父亲还是很有成就感,而且第三点他根本就不认为父亲会这样做,毕竟经常教导自己要以理服人嘛,嗯嗯。

“小久,现在你学会要怎么做了吗?”

“嗯~以喝酒的名号将一坛酒砸在门口,让酒流入房间,这样就算是父亲也不能以房间有酒味来判断我有没有进过房间,然后待在门外等你回来告诉你‘我今天想尝一下酒,但是在拿酒进门时摔了酒坛,让酒流进了房间。’虽然冒着被愤怒的父亲以未成年喝酒来打我,但至少避免了最坏的情况,但是那壶酒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没能想到一个好的解决方案呢。

“小久,对自己和别人还是不够狠啊,要是我的话,我就会在砸酒后,好好的清理房间,把房间清理好后,将额头撞出包,将脚腕扭肿,然后在我回来的时候,连哭带哽咽着说‘自己想喝酒但是搞砸了,酒还流入了房间,我因为怕你骂,所以就进房间去打扫,但不小心把那个酒壶打翻了,不过幸好没有流到被子,我就清洗了席子和擦了床板,真的很抱歉。’这样我又不好责怪你,反过来还要安慰你。”父亲缓缓说道。

“呃~要是这么做的话,我怎么觉得更亏了。”我吐槽道,但心中也是也想不到什么好的方法能避免最坏的情况了。

“不然你也可以像一位大爷一样直说‘我进到房间里了,还打翻了酒壶,不过我把房间都清理好了。’这样也可以,我就是会生气,不会把你怎么样,不过你就别想去东边了,我怕你哪一天给一个更大爷的人给打死。”父亲无奈道。

“这个就算了,我脑子又没病,我装什么大爷呢......”说道这里,我顿了顿,望向父亲问道:“要是我按你的方式做了,你会不会高兴?”

“不会,你是你,不必走我的路,我觉得今天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如果你真的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那我都要怀疑自己的教育有问题了。”羽子逸摸了摸小羽久晨的头,望向别处道:“小久啊,父亲不能总陪着你,你最后还是要自己一个人走下去,有事情要自己多想想再做,知道吗。”

“没事!父亲,以后我有了大修为,到时天天回来看你,还要帮父亲你带回很多的提升寿命的灵丹妙药。父亲,你想见母亲还早了些呢。”我拍拍胸口自信道。

“是吗。那我可等着小久成为大修士的那一天。”父亲摸了摸我的头,这次他笑了,不是温和的笑,好像真的很开心,但莫名的,有些伤感呢。

“父亲,现在是什么时辰?”我一转话锋笑道。

“应该快到亥时了。”父亲回道。

“那父亲,我去洗澡了,你好好的洗碗啊,我去洗澡了。对了父亲,今晚记得酿酒,明天还要工作的,你早点休息。”在父亲伸手拉我之前,我就先跑了,我知道今晚父亲要酿酒,今晚又怎么晚了,所以肯定要晚睡有时甚至熬到早饭时间,我觉得凭一时口舌之快还是挺爽的。

“你这小子......”父亲笑了笑,然后继续洗碗了。

结果我当晚看着父亲酿酒看了一晚上,其实只有半个时辰是父亲罚我的,结果我半个时辰后不想睡了,父亲逼着我都没睡,闻着酒曲的香味,当时我不知道是真的闻醉了还是困了,就这样睡着了。

羽久晨站着定定地看了一会,还是收回了目光,走上了楼。

走进自己的房间,羽久晨看了看屋内的陈设,收拾的整整齐齐,这是父亲一直在收拾的。虽然羽久晨的工作地点离家不算近,而且做的越多得的工钱也越多,但父亲有顽疾,羽久晨每七天会回来看他一次。这个顽疾据大夫说是难以完全治愈的,只能慢慢的用药喂,也不能在做剧烈的运动了。

当时羽久晨就问:这个病是重病吗?他当时回道:只要按时吃药,就不会有问题。羽久晨这才放心下来,可是在当时又出现了一个大问题,大夫给出的药方里的药太贵了,有一些甚至是一些灵药,虽然比较低级,但依然要几百两银子,所以羽久晨就混进了酿酒房工作,在酒庄,酿酒房是给工钱最多的地方,而且是做的越多给的也越多。

羽久晨走到床头边坐了下来,顺手将挂在床头墙上的长剑一并拿了下来,‘锵’的一声,剑出鞘,一抹银色从天来,羽久晨轻轻的抚摸这这个老伙计,在几年前,它和自己可是互不相离的,但现在......又是‘锵’的一声,羽久晨将剑收回去挂回了墙上。

将剑挂回到墙上,坐下来的时候,羽久晨又想起了青衫的话,这让他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他向后躺倒在床上,已经不可能在拿起剑了吧,一个灵慧期的修士有什么用?可恶,为什么偏偏卡在这里,如果能在上一级.......可是......

“小久,下来吃面啦!”

“噢!”

羽久晨从床上起来,穿着鞋‘啪嗒啪嗒’的下楼去了。

羽久晨下楼后走到桌子旁坐下,父亲这时已经帮他盛好了一碗面了,然后两父子先是沉的默吃了两口面。鸡汤让本来没有味道的面条变得味道浓厚,让人有吃下一口的冲动。还是那个味道,羽久晨怀念的想道。

“小久,工作做得还好吗?”羽子逸先是开口问道。

“还行,没什么辛苦的重活。”羽久晨挑了一口面说道。

羽子逸拿筷子敲了一下羽久晨的脑袋,笑道:“骗谁呢?你不知道你老父亲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羽久晨摸了摸脑袋,赌气道:“我这不是不想让你担心吗?”

“看来小久长大了。”羽子逸挑了一口面笑道。

“那不?以后养活这个家就靠我了。”羽久晨拍了拍胸口坚定的道。

“唉,你这小子,一说你还真就上口了......咳!咳!......咳!”羽子逸话刚说到一半,突样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而且用手捂着嘴的指缝里也在渗出血。

“父亲!”

羽久晨慌忙的赶紧扶着羽子逸放到桌子旁边的长椅上躺下,然后狂奔到这个村落中间的一间屋子里。在这个屋子里,正门进到里面便可以看到旁边放着两条长长的长椅,还有在里面的一个柜台和一个大药柜。柜台后面,正坐着一个消瘦的穿着一件深蓝色长褂的中年男人,因为今天没有人来治病,所以他正无聊的看着一本医书来消磨时间。

羽久晨气喘吁吁地跑到他的面前,焦急的说道:“黎叔,我父亲吐血了,你快去看看吧!”

黎离在羽久晨进门前就合上了书本,在听完羽久晨的话后,他赶紧拿了一个医箱,就跟羽久晨去了他家。

到羽久晨家的时候,两人发现羽子逸已经从在长椅上坐起来了,看见羽久晨他们来了,羽子逸还对黎离笑了笑,准备站起来倒茶水,羽久晨赶紧跑到他身边扶他坐下,并道:“你先躺着等黎叔给你诊断一下,我去倒茶。”

等羽久晨去拿好茶壶和茶杯出来后,黎离就拿了一张纸给羽久晨道:“你去家的药柜里抓几副药回来。”

羽久晨看了一眼纸上的药材都是认识的,连茶水都没倒,就火急火燎的跑出门去抓药了。待羽久晨出去抓药的时候,羽子逸又从长椅上坐起来,给黎离和自己倒了杯茶,两人先是各自抿了一口茶,黎离问道:"你还不打算告诉小久吗?"

羽子逸又抿了口茶,笑道:“告诉他干嘛?让他担心受怕吗?”

黎离对着羽字逸严肃的说道:“你没多少时间了。”

“我知道,你可千万别告诉小久。”羽子逸继续笑着道。

“你还想瞒小久多久,一转眼就三年了......你当时为何不听我劝告,还是做了酿酒这个工作,不然你至少还能多活几年的。”黎离摇了摇头。

“始终是要死的,我能亲手养活这个孩子,算是对久伴最好交代了,到了下面我面对她也能无愧了。”

“明明你的兄弟们以前就说会帮你找到治好你病的灵药的,你为何不安心的等十几年?你死了,我怎么跟他们交代?”

“对我来说,我早就应该死了,只是好运,因为早早遇到了你才勉强活了下来的,现在孩子也长大了,我已经很满足了。至于那些兄弟吗......”说着,羽子逸的眼神中充满了回忆,好像时刻都能回到那个血色时代,不过很快,羽子逸就收敛神色,继续笑道:“没事,到时你就说我没听你这个青颜神医的话,自讨苦吃,死了也别怪不得你。”

“你也就在我这贫嘴而已,等你兄弟回来,还不得拆了我的药堂......”说着,黎离便有些惆怅了,苦笑道:“不瞒你说,老夫的时限也不多了,我虽然顶着这一副皮囊,但也有近两百的高龄了,身体也在逐渐衰弱。”

“是吗?那你活了这么久应该也够了吧。”

“咳咳......先不谈这事,你真不告诉小久。”

黎离被羽子逸的话噎住了,你这家伙就不会好好说话吗?好好的气氛就这样被你破坏了,真是!都怎么多年了,怎么还是不会好好说话,真不知道当年小久伴是怎么看上你的。

羽子逸点了点头。

“我觉得小久有自己的想法,这事迟早瞒不住的。”黎离说道。

“没事的,再多瞒他一会......咳!咳!咳!”羽子逸又是一阵咳嗽。

黎离拿出一块粗麻布给羽子逸擦血,接着叹气道:“你真的没办法了吗?”

“这样下去的话,小久可能就得独自一人......”黎离将茶壶推开,从桌子上换了一壶白开水,接着给自己和羽子逸各倒了一杯水。

“而且先不论这个,我和你的家底......我们两个一个老了,一个病得快死了,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啊!不过你也不要想不开,这事情又不是你能控制的。”黎离将属于羽子逸的那一杯水递给羽子逸。

“我有什么想不开的?唉,为了小久这小子,我怎么着也得多活几年。不过你这英雄好汉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羽子逸接过那杯水,接着就被黎离逗笑了,哎呀,都怎么老的人了还提那些江湖话呢。

“那怎么说,你是有好办法?”黎离笑道,这个家伙是不会让人失望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不算是什么好方法,那小子可能会死。”羽子逸冷静的说道。

“啥?小久可能会死?你这老小子给我好好说清楚了,是什么计划?淦!要是小久有什么意外的话,你看我不打死你这小子。你给我好好说清楚了......我还以为有了小久你就会多考虑一下别人,可你怎么还是这么冷血......”一听到小久可能会死,这个老医生马上就急的跳脚了,这个孩子是自己接生的,小时候有什么病也是自己治得。而且这小子也经常来药堂陪自己,对于自己这个一辈子并未娶妻的人来说,已经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了。

待黎离说完后,羽子逸无奈地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心里纳闷道:怎么这老家伙今天的火气这么大?

“我相信那小子能行。”羽子逸淡淡笑道。

“真的没别的办法了?”黎离叹了口气道。

“要是我就这样在他面前死了,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你,和他自己的,尤其是自己。这样下去的话,他迟早会毁了自己,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羽子逸说着,脸上的假笑也挂不住了,变换成一脸的茫然,眼角一滴一滴地留着泪道:“久伴,对不起。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小久独自一人为了我对抗命运......就和当时你一样......本来以为我可以让你们过上快乐的生活,可是,为什么!一次又一次都是你们在守护我......”

黎离递给羽子逸一块粗布,看着这个难得哭起来的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内心叹了口气,小久伴啊,你知道吗?你最后的一句话让这个当时插着一把剑还能扯着脸皮讲话的人哭成这个样子,不过你可不要怪他啊,我相信这个家伙不会放手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一个平凡的夜晚,天上的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嵌在黑乎乎的天上。一阵凉风吹过,地上的树一摇一摆的在月光中沐浴。酒庄中部村庄的一个石头房里,一个青年女子躺在一张床上,手里抱着一个哇哇大哭婴儿,对着床边的一个青年男子温柔笑道:“子逸,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虽然这个青年女子的声音是那般的温柔,但是床单的下半截已经被血染红,而且还在流血,预示着这个年轻的妈妈可能活不过今晚了。

青年男子忍住嘴角的抽搐,尽量使自己冷静地说道:“我们就用各自名字里的字给这孩子取名字吧,就叫羽久晨吧。”

床上的女人看着这个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而强装冷静却不知自己已经泪流满面的人,虽然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冷,但是看着这个青年男子和手中的宝宝,自己的心却感觉很温暖。

“子逸,再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我什么事都答应你。”青年男子一边流着泪一边说道。

“这个孩子就交给你了,一定要让他健健康康的成长,如果这孩子对修练有兴趣,你就好好培养他,要是没有,你就让他平平凡凡的当个普通人,好吗?”

说着青年女子将另一只手伸向青年男子。青年男子赶紧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握着这只冰冷的手,青年男子终于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最喜欢你了,我好想和你们走下去......"

屋外一轮圆月散发着银白的光芒,轻轻的洒落在天地间,好像是为这一场人间悲剧而落泪。在这一片银白之中,一个坐在屋外的中年男人微微颤抖着手,那一双手在救人的时候从来不曾有过一丝动摇,但每次未能救下人时,这双手就会无端的颤抖,仿佛是记起了自己样貌虽然年轻,但已然是百岁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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