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当噩梦成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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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街道人来人往，疾驰的两人却无暇顾及，踩踏的震动频率高到前所未有，介骑车速度之快，甚至让薇尔莉特抬起手挡住刮向眼睛的风。

介为什么比出门的时候还要着急了，薇尔莉特始终不明白，虽说在最后关头被他的眼神感染自己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急躁感，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心情又慢慢冷静了下来。

那个叫米娅的女孩说委托人去了烈士陵园，很正常啊，委托人本来就是退伍士兵，去祭奠一下战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虽说天色已晚，但什么时间去毕竟是别人的自由，介自己不也凌晨过后才回家吗。还有就是连饭都没吃，这么剧烈运动真没问题吗。

看着对方的满头大汗，薇尔莉特情不自禁关心起来。

“要不你坐后面，我来骑车吧？”薇尔莉特心有不忍的建议道。

“没必要，你坐稳别掉下去就好。”

牙关紧咬，介尽量维持住呼吸节奏回答。有一瞬间他甚至产生出直接带薇尔莉特飞过去的想法，毕竟那样既快又舒服————当然前提是她能够保守秘密。

不过一想起她那次的“卖队友”行为，这种打算又咽回了肚子。总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尽量不要暴露与众不同吧，奥蕾莉亚毕竟是自己同类，她总不至于害自己。

只是这样一来，介倒比任何时候都怀念那个不需要隐藏能力的科技之都。

【要是还在学园都市该多好，哪用得着这么费劲】

有一瞬间，他开始有了这样的想法，当发现怎么都无济于事，他下意识加快了踩踏的频率。

半小时后随着一个漂亮的侧刹，赶在介筋疲力尽前，两人成功抵达目的地。

……

夕阳在前不久就已经陨落，此时的墓园寂静得有些渗人。

一阵阴风袭来，忽然间介起了一肘子鸡皮疙瘩，甚至有了尽快离开的想法。但好在自己不是一个人，薇尔莉特还陪在身边呢，就算她的面具脸在诡异场景的衬托下同样渗人。

调整好情绪，介四下张望起来，考虑到墓碑上大部分文字自己都看不懂，他对薇尔莉特求助道：

“要不这样，你先帮忙找找哪块墓碑写着艾萨夏……”可惜话刚说到一半，又好像没必要了，源自不远处某个趴在墓碑前的熟悉身影。

那似乎是……

“那是多米尼克先生吧？”大致看了看，夜视能力强大的薇尔莉特提醒道，只是有一点她不得不在意，为什么那个人会一动不动呢，姿势还不太正常。

总感觉……

就在这时，流动的云层遮住了月光，墓园在刹那间诡异到前所未有。

……

环境的骤变让人局促不安，一瞬间，介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进而重重咽下唾沫。再看向薇尔莉特，她似乎也感到哪里不太对，以致于眼神高度集中起来。

“去看看。”

“嗯，一起。”

条件反射中对视一眼，谨慎万分的两人开始向那边靠近，不知不觉停留在多米尼克身后。

“呢，多米尼克先生？”介小心翼翼的推了推他的肩膀，毫无动静，“别在这睡觉，会着凉的。”不知为何，多米尼克还是毫无动静。

不会吧……

下一秒，介的身体瑟瑟发抖，瞳孔骤然瞪大。

为什么多米尼克的体温低到令人发指，为什么嘴角和鼻孔会有血迹，还是发黑的那种。

小心翼翼探测鼻息，介感不到半点气息流动；再摸向脉搏，也没有半分颤动的迹象。

考虑到自己可能弄错，介反反复复又尝试了好多次，当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并再也无法挽回后，他的力气在一瞬间被彻底抽干，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地。

他走了，那个前天下午还用爽朗的声音挽留自己和薇尔莉特吃晚饭的人再不会有任何回应了，并且从流黑血的口鼻来看，他是在服用剧毒后走的，停滞多时的各项特征甚至不留给任何人拯救的机会。

“看吧，我就说肯定会发生什么呢，果然如此……”

兴许是生前喝过不少酒，强烈的酒味暂时还萦绕在周边暂未散去，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摆放在墓碑前，被石头压着的一枚白色信封，从LOGO判断应该来自CH邮政公司。

介拿起来端详几秒，随后确定是薇尔莉特代笔的那一封。

也就是说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墓碑的主人是……

直到这一刻，介终于恍然大悟。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被问道地址时对方会支支吾吾，然后又说要等几天，由自己来安排。

原来打一开始，这封信就无法用正常方式寄出。

“呵呵，我就知道……”

前所未有的巨大挫败萦绕在心中，介的视线因此模糊，久而久之，两眼泛出晶莹的泪光。

为什么结果是这样，为什么不好的预感成了现实，是哪个地方出问题了吗。

逐渐想到什么后，介开始悔恨起来————为什么那天下午自己不坚持留下呢，那可是最后的邀请啊，不就一顿饭吗，吃一顿又能怎样，公司的破规定算个屁，况且留下来的话说不定还能改变结局的走向。

并不是心血来潮，这个人其实很寂寞吧，早战争中失去最好的朋友后一个人独居了四年，期间甚至没有妻儿老小等其他需要牵挂的存在，所以他才在那时对自己和薇尔莉特提出用餐邀请。因为年轻人总归是朝气蓬勃的，弄不好还悄悄把对面当成了自己从未有过的儿女，就算是自我欺骗，至少呆一起的时候会感到温暖，感到开心。

结果自己却忽略了这些，还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不坚持的错，是一开始就察觉到蹊跷却没能阻止悲剧的自己的错。

早知这样，刚才应该扔下自行车直接飞过来的，弄不好还能赶上，又或者那天回到公司后马上再去一次，而不是拜托社长打探消息，不，也许一开始就不该听薇尔莉特的训诫。

可事已至此，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悔恨到无以复加，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的介溢出大量泪水，一颗接一颗淌落在地表。

……

此时，被眼前一幕震撼的还有另一人————

“你一开始、就预感到会这样吗？”无机物的手掌轻轻落在介的肩，薇尔莉特吃力的问道。

此时她已经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外表，紧紧捏着胸针，声音听起来十分艰难。

“请问，这是我的原因吗？”

用深邃到让人发毛的瞳孔瞪过来，介没有回答。

唯独这时，他不想搭理任何人，虽说这当中确实有薇尔莉特的小部分责任，但发现蹊跷的明明是自己，酿成惨剧的自己又哪来脸去划分责任呢。

压抑的摇了摇头，介尽量让自己笑出来。

“是我没有留意到他的异常才导致这样对吧？”

“……”

“对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那么执着要留下用餐了，因为你注意到了我的疏忽？”

叹息一声，介抬起手在薇尔莉特头顶揉了几下。

“不对噢，跟你没关系呢，你是人偶，你的任务就是代笔，还完成得十分漂亮。”抽了抽鼻息，“况且你还在学习察言观色的过程中呢，真正原因在我，因为我就算发现也没能阻止……”

“可委托是我的啊，你只是顺便陪同一下，果然真正的责任还是我，对不对？”

“拜托，都说了与你无关……”

“对不起，我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那天我不该阻止你留下用餐的，我应该听你的安排！”

一时间，自责不已的两人开始争相承担责任，甚至一度达到针锋相对的地步。

结果没过多久，兴许是濒临极限的崩溃情绪被再三触犯，一声暴躁的怒吼打破了平衡。

“你烦够了没有————————？！”

声音一出，薇尔莉特果真变安静了。

“好啊，你就那么想承担责任对吧，那我就实话告诉你，你确实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我明明说过要不还是留下来，结果你跟我说公司的狗屁规定，你这个人……”

正打算把剩下的情绪一股脑发泄，转眼间，介又闭上了嘴。

因为那一刻，他发现薇尔莉特的眼神已经扑朔迷离，身体摇摇晃晃，整个人神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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