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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我不是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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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讲故事了哟,也不算故事吧,因为作家想象的张力永远达不到真实生活的经纬度。所以,其实吧,我不过就是唠叨一下我家里发生的一些事。

虽然不过是家事吧,但我保证比故事还精彩纷呈委婉曲折惊心动魄。

其实吧很羞涩哟,我不知道我爸爸是谁啦,妈妈是谁当然是知道的,所以我这里要讲的是我妈妈家的一些鸡零狗碎的事啦。

我外公叫危先禄,无聊的时候,我会跟他去单位,他一个人一间很大很大的办公室,一个很大很大的实验室哦,认识的人都喊他危博士,他上午的工作和下午的工作不一样,上午像一只咸鱼,在大办公室里看文件啦签字啦开会啦视察啦当着很多人的面讲话啦吃饭啦睡觉啦,尽做些没油盐的事;下午就不一样了,在大实验室里,他是领头人,指导下属和学生们工作,然后自己对着计算机呀精密仪器呀数据呀等等我不认识的东西,聚精会神专心致志脑力全开,忙一整下午眼睛都不眨,整个人意气风发,像原始森林里一只如鱼得水慧黠矫捷的狐。

我外婆叫辛兰萍,是个很慈祥的人,和我外公一样,脸上总挂着笑。她也是坐办公室的,在另外一个单位,单位的门上挂着红色的十字,连桌椅上茶杯上都印着鲜红得滴血的十。

我还有个舅舅危旦熙,是我妈妈的龙凤胎哥哥,舅舅穿职业装可帅呆了,不过他很少穿,家里的书桌上摆着他穿军绿色职业装的相片,身高体长,钢盔绿装,双手握枪,英姿飒爽,目光凌厉,眼似恶狼,霸气猖狂,帅得血脉贲张。我这辈子都把他当成我男朋友的参照人。

我妈妈叫危紫熙,她是危若若那个十全十美孩子的好妈妈,不是我的好妈妈。

我妈妈的丈夫叫吴炎,别误会,我妈没改过嫁。她丈夫是她在嫁给吴炎之前的十八大帅哥男朋友中的第十九个,可惜我没见过她的十八罗汉男朋友,就听她和闺蜜聚会喝醉了吹牛提起过。她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女人,和吴炎结婚之后,就收了心,和那些男朋友全断了联系,当然这是表面的。因为一个乱惯了的人,是不会改邪归正的。

我外公家的最后一个成员我已经在前面提过了,对,叫危若若,是个十八岁的男孩子,外甥肖舅,我这个弟弟身高超过一米八,身材健壮得赛过健身教练,六块腹肌,一捏拳头还能显出胳膊上鼓鼓囊囊的肱二头肌。他每次洗澡,我都会光明正大地偷看,馋得直流口水。女孩子眼中的男神啊。

我想,如果妈妈当初把我生下来的话,我肯定也是天下第一美人,和危若若一样出色,走在路上他谋杀腐女的目光,我谋杀帅哥的目光。

是的,真不好意思,我暴露了我尴尬的存在,我想你已经猜出来了。千真万确,我不是人,我只是一个被引产下来的刚成形迷你小胎儿,刚刚有了性别意识。可能如果我能面世的话,应该是智商超过250的天才。上苍让我组成细胞生长的时候,完全没征得妈妈的同意,妈妈年纪轻胆子小,没有做好准备,同时也缺少应对事故的勇气能力担当和责任心。

在我已经在她肚子里长了八个月,她都没怀疑过有身孕,一直以为自己是长胖了。你说你蠢就一直蠢下去,蠢到自然分娩,将我生下来呗。偏偏有个不长眼的孕妇路人,一脸白痴地以同孕人的身份和她套近乎,“妹妹,你孩子也快生了吧?”

一语点醒梦中人。

我妈当天就翘课了,搭了个顺风车,找了家离家最远的医院,拿到检查结果的时候,她成了呆头鹅。不过她不愧是我危家的种,遇事不慌天塌凛然,思考那两个字都没经过脑子,就对我的生命做出了决定。

是的,引产,而且要保证胎儿是死的。八个月呀,还剩两个月就能瓜熟蒂落了,胎儿诞生就有公民权了。但我妈没考虑过我的感受,铁了心要处决了我。

感觉到危险,我在她肚子里蹬啊踹呀翻筋斗啊拳打脚踢呀忽而嗨呀,反正努力争取可怜的生存权,然而我的这些行为不仅没唤醒老妈泛滥出母爱,反而招来她对孽种的嫌弃。她摸着肚子给十八个男朋友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自己怀孕了,孩子是他们的,她想打掉,让他们来医院陪她。

电话打出去了,十八个人十八个都果断地挂掉了电话,就在妈妈和天空上的骄阳对视冷笑,冲着老天竖起中指的时候,第十九个丑哥出现在她面前,那呆子叫胡图。把攒着准备买机车的压岁钱一分不剩地掏了出来,并请了假在医院陪妈妈。

引产针打在我头上,我当时就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看见一个面无表情的鼠嘴护士,尖酸刻薄的声音在推销,“这东西,是你们自己处理还是我们处理?你们自己处理可不能随便丢厕所里,我帮你们把它埋了,拿一百块辛劳费来。”

看着那个已经成型的女婴,我眼角打湿了,多漂亮的小婴儿啊,又黑又厚的头发,又嫩又白的肌肤,莲藕一样可爱的小胳膊腿儿,雅典娜一样的瓜子脸,那双眼睛要是睁开,肯定比葡萄还水亮,睫毛像漂亮的蒲扇,还带着自然微卷,琼鼻高耸,小嘴樱桃红,美得惊心动魄,把我自己都迷得不要不要的。

我想给自己一个拥抱,可我是透明的,俯冲下去,什么都没抱着,像羽毛在空气中飘荡一样,不受控制地飘飘摇摇。我不是我,我是不一样的烟火,我其实是出窍的灵魂。

我妈躺在床上筋疲力尽,身上还在流血,一个劲喊医生,“我大出血了,我大出血了,医生,医生,快来呀。”

她没精力管我。站在道德高度的凶巴巴女护士乜斜着我妈一脸的不耐烦道:“嚷什么嚷?女人引产哪有不流血的?这么一点血就嚷嚷,医生还不被你累死?我刚才看了,你那儿没事,别人大出血,那血拿脸盆接,一盆一盆地往外面倒。你这点血早就止住了,连个床单都没湿,嚷嚷啥?像你多金贵似的。怕死别瞎搞啊,才几岁?就搞出人命,你还傲娇上了。简直不知羞耻。”

妈妈很想甩这个没眼力见的臭女人两个耳刮子,但家教严,怕闹大了被外公知道,自己十全十美乖乖女的形象崩摧。瞪了卜药莲一眼,闭上了双眸,忍住了火气,但在心中发誓,哪一天这个女人碰到她手上,一定让她死得很难看。

“速度速度,别转移注意力,我还忙着呢,病房里又不止你一个,快点,一百块,这东西,我帮你们处理了。”此刻的话语暴露出她的险恶用心,哪里是准备挖土埋了,明明也是准备直接往化粪池一扔。

卜药莲没看见我妈妈的眼里的怒气,继续在大家的目光里嘚瑟自己的权力,一脸不耐烦地催促。

知道妈妈放弃挣扎了,我感觉到了更大的危险。

“我不是东西,我是人,你这个刽子手,不准把我扔进肮脏污秽的茅厕,我是人,我有人类的尊严,我有选择墓地的权力。”我在空中飘着吼着哭着,心痛欲绝。这世界上最悲哀的事就是打打不赢,喊没人听,心有余而力不足,憋屈得无以复加,我想保护自己的遗体,然而没人能听见我的控诉和乞求。

妈妈闭着眼睛,脸色铁青,想早点将老鼠脸打发了,从枕头底下掏出钱包,她准备妥协了,在她心中我什么都不是,就是一堆垃圾,还是她厌恶至极的垃圾。在妈妈和胡图之间,我选择了胡图,这个糊涂蛋根本没跟妈妈睡过觉,但他愿意将照顾妈妈和野男人的担子移到自己肩膀上。

他能帮妈妈,应该也能帮我的,我坚信。

事实上是,死马权当活马医了。谁让我刚刚面世,还没在这个世界的关系网里,牵上一根丝呢?

我飞到胡图面前冲他哈气,哀求:“救救我,救救我,别把我这么纯洁的天使给那个肮脏丑陋龌龊的女人。”

胡图呆呆的四处张望,他似乎听到我的呼声。我在他耳边急切地道:“胡图,看看我,这么漂亮的小天使,你舍得让别人糟蹋吗?快,把我抱出去,找个风水最好的地方将我埋了,我不贪,不要棺材,你只要挖个坑,将我放在泥土里,撒上几锹土,再在上面弄一兜青草做坟头我就心满意足了。”

胡图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我觉得他能听见我说话,再接再厉,“我不让你白帮忙,我会保护你,一辈子幸福吉祥,身体安康,学业事业家业姻缘皆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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