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3）被迫施良药三（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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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轩懒得去听人们议论纷纷，看老汉蹲在地上，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的白鹅。

“老丈，请问你的鹅怎么卖？”赵轩上前询问。

“哦？哦！一百文一只！”老汉从愣神中缓过神来：“多谢义士相救！”

“老丈！我买两只，另外问一下，您孙子得的什么病，治疗需要多少银两？”

“天花！郎中说了先喝汤药，每天一百多文药钱，能不能治好，要看老天了！老汉叫吴天，住西城外五里踽水河边养鹅，前两天就有一个孩子天花死了！本来平时靠养鹅生蛋还勉强度日，这孙子一病可是要老汉的命啊！”老汉说着泪如雨下。

“这是纹银五两，老丈！你看这样行不，我把这四只全部买了，另外多的银子算是预定你的，等我需要鹅的时候再去城西踽水河边找你！”赵轩也只能用借口来接济老汉：“你先拿银子抓药，另外回去你问问有没有牛也生了类似的天花病，若有，麻烦把牛痘收集起来，将孩子的胳膊或者腿肉多的地方划一道口子，把牛痘放入伤口，然后包扎好，能不能成，也是靠听天由命了。”这是原来时空预防天花的办法，但是治疗不一定起作用，总归是死马当活马医吧，这个时空如果孩子得了天花，一百个里面能有十个存活下来都难。

“老丈，记住我刚才关于牛痘的话了么？”赵轩不忘记叮嘱：“你可以问问周围，得了天花基本就是无药可医，所以就算是冒险，你也要试一试！”

“好的！大恩不言谢！”老汉接过银锭，顺势就要跪，赵轩赶紧扶住。

看着吴老汉匆匆离去，赵轩反倒发愁这几只鹅了，只好用老汉丢下的长棍当做扁担，一边两只挑回客栈，拔下几只长羽毛后交给掌柜，并叮嘱一定留下可用的长鹅毛。

回到小院，赵轩试了试根部被划开的鹅毛，还真可以，终于能够使上得心应手的笔了。用鹅毛笔写字要比毛笔写的效率高几倍，尤其是画图，工整便捷很多。几番折腾，太阳渐渐落入西山。不知道吴老汉找没找到牛痘，接种牛痘还有后续的问题，既然跟老汉说了方法，明天还是去一趟吧，牛痘接种后症状反应还有很多，正好能够验证这个时空的天花能否有正确解决办法。

此时赵家庄小码头，眼前一筐筐的矿石和打制的工具全部被抬上两艘小船，二十个大汉已经准备就绪。赵天朝众人挥了挥手喊到：”出发！”

留在的村子十人已经安排好，会继续开采矿石，赵天不知道少爷要这些矿石做什么，通过这几天踽州之行，有点盲崇自家少爷。看着脚下十筐矿石和诸多工具，知道少爷肯定有大用，出来时少爷说了要尽快，这足有千斤的硝石就必须连夜送达。

一路顺流而下不过二十里，小半个时辰就到了踽州城西码头，雇上一辆马车，忙往客栈方向。此时景国是没有什么战争，也算国富民强，所有府州县都半宵禁，就是一般戌时关城门，子时宵禁。赵天也算紧追慢赶的打了擦边球。

十几人到了客栈，赵轩也刚好进来洗漱完毕。看着一筐筐矿石告诉赵天：“今天大家肯定都非常累，等下你去客栈掌柜的那看看鹅烧好没有，再加几个菜，弟兄们痛饮一番，晚上好好休息，明早要把这些矿石全部打碎，碾成粉末，我们试做冰饮！”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二十个大汉在院里忙活，赵天带着少爷给的清单出去采购。赵轩则是写店的名字------清凉阁，和考虑交通工具。既然要常驻州城，就要有一座院子和马车。院子可以慢慢找喜欢的地段和优美的环境，州城的事情越来越多，光靠两条腿效率太低，马车是当务之急。

要买马车就得去马市，交代了被赵天请来的牌匾作坊掌柜，就急匆匆来到位于西城门内不远处的马市。赵轩在赵天临出门已经叮嘱好买两架马车，都是用来运送货物原料。自己出行的交通工具还是要自己来办，赵轩不喜欢奢侈，马车简单结实就行。尽管没有多少战争的景国，马也是紧俏品，普通挽马都要二十两。马车不贵，只用了八两银子。赵轩也爽快，交钱套车马，顺便在马市又雇了一位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四十岁左右的干巴汉子，名字叫赵石头，作为赵家车夫，这名字就像专门给赵轩准备的一样。于是赵轩便叫赵石头赶着马车直奔西城门外踽水河而去。

此时的吴老汉已经把所有的鸭子和白鹅赶到水里觅食，这样天气，鸭子和鹅巴不得整天泡水里，有吃喝还能解暑。但吴老汉确实没有时间管他们，只叫老婆子在岸上守着。唯一的儿子带着儿媳妇去了东都建安帮人看商行，已经两年没回来，还是去年底让人捎来二十两银子。若在平时，二十两银子足够一家人丰衣足食一年的花销，可留下小孙子吴水生给老两口照看，也正好赶上外村学堂读书的小孙子生了天花。治病的钱就属于额外花销，这都六七天了，孩子忽冷忽热。用昨天卖鹅的银子又请了名郎中，大半夜好不容易找到牛痘，按着赵轩的方法种在吴水生的左臂。今天早上看，接种伤口周边就起了红疹，刚刚又把郎中请了过来。

“魏郎中，你看这孩子，昨天接种的伤口周边又起了疹子，这几天的药一直没断，我担心这孩子------老汉我可怎么跟外地的儿子交代啊！”吴天老泪纵横。

“老吴，我们认识三十年了吧，这西城里里外外我基本都熟悉，我也实话说，前天北村死的孩子，和三天前洪家湾也得了天花的孩子，跟水生他们都是洪家湾学堂的，这都是命啊。所以昨天你找我给孩子种牛痘我没有迟疑，得了天花的，都是跟老天争命，最终闯过来的十不存一！”魏郎中必须实话实说，让吴老汉早做心理准备。

“这是吴老丈的家么？”赵轩一路打听到这里。

吴老汉一听外面有人叫，感觉出得门来绕过篱笆墙，看到赵轩站到院门外。

“公子，您真过来了啊，昨天谢谢你买了老汉的白鹅！快请进来！”

赵轩跟着吴老汉走进屋，看到魏郎中正收拾诊箱。

“这是我请的魏郎中，给孩子再看看。尽早这孩子的接种伤口周边起了红疹，咋回事啊公子？”

“我先看看！”赵轩只对魏郎中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赵轩解开了包裹的接种口，又看了看肚皮后背和大腿，对老吴说：“看样子还管用，这是发出来了，明天孩子会基本退烧，但有瘙痒难忍，呕吐等现象，是正常反应，熬过五天，孩子就没事了。我也没想到孩子的抵抗力还是不错！”

一旁的魏郎中毕竟是医疗行业，对所有的医药问题都感兴趣。看着赵轩动作，还有接种牛痘的事一定要问个清楚。便上前躬身一礼：

“在下魏和，行医三十年，从未见过这等办法治疗天花，请问公子，这方子可是先人留下？”

“不是!”赵轩看魏和恭谨，也想通过郎中把这牛痘推广开来，这样至少能避免孩子因为天花造成的夭折。于是转身对魏和道：“牛痘病是牛的天花，牛痘病不会导致牛死亡，属于轻微的人天花。牛得了牛痘病一次，身体就有了抵抗牛痘的免疫力，之后再不会得牛痘。人接种牛痘后有五到十天的对抗期，但不会死人。然后人也有同样的自身抵抗能力，以后遇到天花也不会传染。另外接触传染病人，一定要戴口罩，等下我画图给你小样，还有接触部位的消毒，这样可以尽量少的避免传染。”

赵轩看魏和听得津津有味，频频点头，边画图边说道：“如果1-15岁孩子，甚至所有人，都接种牛痘的话，孩子夭折就会减少很多。得了天花就算侥幸存活下来，也会有很多并发症，魏郎中你行医多年应该知道，人在生病中身体内高烧对抗病毒导致很多后遗症，比如大脑炎，脊髓炎等等。如果可能，我希望魏郎中能够联合州城所有郎中把这利于百姓的大事推广开来。也算利于当代，功在千秋了！”

“多谢公子！”魏郎中心有所动“先把得了天花的和接触过他们的孩子全部接种，等待病好，老夫会联合全州郎中推广这利国利民的大业。水生这孩子，老夫会每天过来观察情况并记录。”魏和说完赶忙去了洪家湾。

看着魏郎中离开，吴老汉提起一篮子鸭蛋递到赵轩手里：“公子！大恩不言谢！这是这两天新鲜鸭蛋，天气热，产蛋不多。老汉要照顾孩子，您尝尝！”

“吴老丈使不得啊，留给孩子补身体！”赵轩必须推让，本想留下几两银子，但升米恩都米仇的故事让他不敢这样做，也会打破吴天的正常生活。

13被迫施良药四

赵轩还是没有推让成功，带着一篮子鸭蛋回到客栈。自始至终都没有都没有透露自己的姓名住址。解人之难助人为乐，普通老百姓所求不高，只要没有战乱，没有赃官酷吏的压榨，就很知足。

赵天已经采买回来，新购置的两辆马车拉进了小院，都已经挤挤嚓嚓的，没了多少空地。矿石已经用客栈后院的石碾打成粉末，一切都准备就绪，只等饭后的赵轩带领大家一起试验。

赵轩的午饭很简单，没有用老吴给的鸭蛋，只是让客栈在后厨做了碗汤面，刚刚吃完就见李牧带着几个护卫进院。

“赵兄，今天怎么样？啥时候能吃到冰饮？”李牧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在赵轩旁边。

“不急！好吃不怕晚！等下我们就开始做，以后你不当官了可以有一门手艺养活自己，哈哈！”放下饭碗，忽然想起惠妃，又问李牧：“惠夫人怎么样？应该没事了吧！”

“已经大好，还要谢谢赵兄妙手金方啊！”

“夏天炎热，人的胃口都不太好。甜食；盐水；清淡茶饭，还要府上多给下人们多熬点绿豆汤。”赵轩传授防暑经验。

这时赵天将赵家庄农具作坊打好的大水箱放了八成满的水，一众水果干果鲜奶和糖等原料也都按要求切细丁搅拌好。装入铁皮改制的联排浅槽状的容器。两个大汉抱着装有硝石粉末的陶罐站立一旁。

“好！开始倒入硝石，长木棍搅拌！”赵轩站起身吩咐几个赵家大汉：“一直到搅不动为止！”

看着硝石慢慢融化到水里，经过搅拌，水已经慢慢降温至冰点。

“停止搅拌！把冰饮槽放入水里，静等就是！”

李牧紧盯着冰饮，由液体逐渐硬化，变成固体。眼睛睁的好大，一眨不眨。

“太神奇了！赵兄，能跟小弟说说原理么？”

“好！你们几个作为清凉阁的骨干也一起听听，”赵轩指了指那几个赵家庄子弟“硝石融入水里，要吸收很多热量，水会降温，水里有了足够的硝石，那么含有硝石的水会看着是液态，实际已经低于结冰点，把冰饮槽放水里，会迫使冰饮槽里的冰饮结冰，这时候应该及时取出冰饮，让冰饮临界在刚刚结冰却不结实的状态。人们饮用才不是很硬，口感最好，冰饮里的水果和糖增加了冰饮的口感。”伸手提出来冰饮槽，分别倒入碗中：“大家尝尝口感！有什么问题提出来，另外多做几种冰饮花式，可以满足不同口味的人群。”

开玩笑，这么热的天气能吃到爽口的冰饮，尤其是大家都头一次尝这硝石做出来的冰饮，众人都一致叫好。

“在水箱的水温度没有升高的情况下，还可以数次利用，再加冰饮槽。至于开发新的产品，需要你们几个多征求意见，开动脑筋！”赵轩鼓励着大家：“今天下午你们几个不用考虑浪费，多想想需要增加什么，多次试验，争取这两天时间把业务熟练，那边几间铺子也搞差不多了，明天我要出去一趟，你们分别检查下铺子的情况，图纸和说明放在我屋里，等下赵天你分发下去，三天后清凉阁开张营业！”

“赵兄，小弟基本明白了来龙去脉，但还有一个问题没明白，就是硝石融入水里为什么会降温？”李牧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李兄坐！”赵兄示意坐下来边吃边说：“李兄，我问你为什么一根柴棒手摸没事，但点着火后就不能摸了？还有为什么家家烧火的烟往上走？而人却能站在地上，不是飘在空中？”

“这！••••••柴棒点燃后温度高了，手摸会烫坏，烟往上走是因为轻，人重所以会在地上。”李牧想了想，也只能这么解释。

“好！都有道理，但这个道理只是表象。柴棒燃烧后是灰烬，这是化学变化，也就是本质变了，由柴棒到灰烬变化当中释放了热量，升高了火的温度。硝石融水正好相反，两种物质变成了另一种液态需要吸收热量，降低自身的温度。我们借用这个降温的变化来谋取冰饮。”赵轩没办法解释能量守恒定律，只能一点点的让这个时空的人接触科学:“烟往上飞，人在地上走是物理变化，物质本身没有变。只是因为密度不等才有相对应的位置。如果开动大脑，是可以让这些位置得以变化的，也就是说人可以上天！”

一语惊天！李牧明显感觉大脑不够用，通过对比解释，倒是理解了制冰的原理，可是上天•••那是神仙做的，凡人只是梦里想想而已。

李牧正在发呆，张琼和顾一同联袂进了小院，也不搭话，径直奔着冰饮而来。一人端了一碗，坐那吧嗒吧嗒吃，看着发呆的李牧。

“我说二位！我要的人呢？都安排好没？三天后可是开张了哈，别到时候人手不够！”赵轩的话打破了寂静。

“放心吧赵兄！都安排差不多了，全是按照你给的图纸做的相关设备。人员也都安排好，都会听从你带的这些人指挥！我这15个大汉7个丫鬟，张兄家里人手不多，9个人。”顾一同家大业大，家里人手足够，再多抽调一些也没问题。

“嗯！味道不错！就按这个口感做保证生意兴隆。牌匾的事儿安排怎么样了？”张琼有转向李牧：“我说李兄！李兄？”又加大声音“李兄！你这是怎么了？吃点冰饮就神魂出窍了么？”

“哦！不好意思二位，什么时候来的？”李牧有些尴尬“小弟这正在思考赵兄刚才的话，完全颠覆了小弟的认知啊！”

“到底怎么回事？”顾一同也是一头雾水。

“还是小弟来说吧！”李牧就把刚才跟赵轩的对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真是学海无涯啊！”张琼也是对人能上天很期待“确实有很多我们弄不懂的东西，就是有些看到的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如果哪天赵兄做出能够上天的神器，小弟希望第一个上去看看！”

“一言为定！张兄别到时候绑在风筝在天上吓得哭鼻子！哈哈！另外牌匾已经订好，明天下午逐一到位。若张兄有意自然学，小弟倒是能够协助一二。”

“自然学？”李牧很感兴趣：“是赵兄昨天说的我们表面看不到的么？”

“应该说那是自然学的一方面，自然学非常广泛。囊括了非人为的所有东西，比如天气和农耕的关系，鸟儿为什么能飞，沸水为什么有气泡，水为什么往下游流，只有站得高才能望的远，是早上太阳离人近还是中午的近等等。”

赵轩没办法一一解释，只能泛泛讲一下，先勾起他们的兴趣再说：“这些都是我们目前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肯定是早晨离人近！”顾一同忙不迭的回答：“因为早晨看上去比中午大的多！”

“那为啥中午离得远却比早晨热的多？”张琼反问。

“••••••”

“这些东西目前跟你们说不清楚，以后有时间再细细解释！”

赵轩考虑要是按目前情况讲，几天几夜说不完，只能先吊着他们胃口：“如果刚才说的那些全部研究透彻，需要几十年一辈子，或者祖祖孙孙几十代都不一定完成，能够掌握一部分，我们人类就能进步几个层次！”

说到这里的时候，赵轩看三人都在发呆，应该是大脑在浮想联翩呢。

“对了李兄！有件事要麻烦你，尽量收集高透明度的大块水晶原石，小弟知道水晶世间稀少，价格昂贵。只能靠李兄的人脉关系，在国内，甚至诸国寻访。记住高透明度，要求内部无杂质，不然再好也用不上。”赵轩就是想做望远镜甚至显微镜，让这个时代的人们了解微观世界。可惜这时候还没有玻璃。

“好！小弟一定尽力！”李牧话锋一转，起身拱手一圈：“几位，明天小弟有事，东山寺一行就不能相陪了，在此向各位致歉！”

“我也是京城舅母名天六十大寿，刚刚家严令小弟午后出发，再晚赶不上了！”顾一同也跟大家请假：“后天的开业我能赶回来！”

“那就取消东山寺一行吧！两位放心！有我跟赵兄在，开业不会耽误！”张琼也不想去看什么观音会。

“后天开业小弟没问题，目前只是明天有事，要参加一个重要活动。”李牧解释道。

赵轩清楚李牧身份，所谓人在官场身不由己。东山寺去不去无所谓，反正也没答应悟可大师相邀。又考虑到玻璃上的事，好像现在有专门琉璃厂。

“李兄，干脆这样，那水晶不要了。你给弄两个琉璃大匠来吧！送到我这，告诉他们，三年时间你给他们一个前程！”赵轩郑重说道。

经过一个下午的试验，冰饮的花样口味得到完善，几人都吃完又打包，美滋滋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