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滚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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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要是不把这里给我舔干净，你就别想出这个门？”

“别动气，别动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呀？小立，赶快给梁姐姐道个歉认个错啊。”

“梁姐姐，对不起！”

“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你今天必须把这里给我舔干净咯，啊！和我发脾气，给我脸色看。告诉你，老娘花钱不是来看你甩脸子的。”

“梁姐姐，他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快！小立，给梁姐姐敬一杯酒，看你把梁姐姐气的。”

“当啷！”

“敬个屁的酒，你不舔是吧？不舔我让你从今以后永远不可能在这里出现。”

“咚！”

一个身材臃肿的，50岁上下的妇女把门重重的摔开，从一个夜总会的包间里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屁股后面还跟着几个“浓妆艳抹”的翘臀男人，嘴里还一直不停的叫骂着。而这时，在这个包间里面，一个30岁上下的***在里面收拾着桌子的狼藉，旁边一位同样30岁上下的***在旁边，对这个正在收拾的男人说道：“李立啊，不是当哥哥的说你，干我们这行，有时候必须要服软，让你跪下，你就得跪下，懂吗？这个世界，什么是最有用的？钱是最有用的，而脸真的是一文不值，你走出去问问，脸多少钱一斤啊？”

这个叫李立的男人回答说：“张哥，你说的我也明白，但有时候真的就是忍不住……”

张哥打断李立要说的话，接着说：“忍不住也要忍，有啥是忍不住的？我看你是没有被逼到那个时候。你看看和你一起来场子里的公关，哪一个现在不是有几个熟客了？哄得这些太太们是大把大把的花钱。而你呢？有啥？再说了，梁姐可是咱们这里的大客户，就算是经理见到了也是要点头哈腰的，本来今天带你来，是想你能够攀上一棵大树，现在你却把梁姐给得罪了，哎……”

“张哥，我……”李立刚刚想说点什么，就听点包间的门口传来了一声咆哮：“李立，你给我过来。”

一个穿着西装小马甲，打着领结的男人出现在了包间门口，扯着李立的领子就往外走，一路是连拉带扯，最后走进一间办公室，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李立，你TM想要干什么？你明不明白你是什么身份？你就是个公关、公关，说穿了就是个鸭。客人来这里就是为了爽，就是为了开心，就是让你装条狗、装一坨屎你都要给我演得就和真的一样。你呢？对客人甩脸色，耍横是吧。你知道梁姐是什么身份吗？别人拉出来的屎都你比一个人值钱。”

“经理，我……”李立想解释，但是经理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你想说什么？啊！多少年了，你哪一次哄了客人开心了？要不是你那些兄弟们出场的时候带上你，你TM早就饿死了，你还能在这里放这些屁。”看到李立还想还嘴，经理简直是火冒三丈，李立在场子里简直就是一个鸡肋，今天这个鸡肋终于是暴雷了，把梁姐得罪了，别说是李立，说不定自己都会被连累。

“不行，这个李立必须赶走。”经理心里已经坚定了这个主意，今天得罪的是梁姐，下一次再得罪了哪个客人，那真的就是自己也只有卷铺盖走人了。要知道，自己爬到今天这个位置还是不容易，就被一个二货给拖累了，那真的是得不偿失。

经理翻开登记表，看了一下李立的出场纪录，然后从抽屉里数出了些钱，甩到李立的脸上，“这是你这段时间的出场费，拿着钱给我滚蛋，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经理，我……”李立还是想再解释，自己确实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谋生技能。

但是经理的态度非常的坚决，直接打断李立的话，“滚！马上给我滚。”

李立这时也明白，自己今天应该是非走不可了，只有弯下腰，一张一张的捡起地上散落的钱，然后站起身，打开办公室的门。门口站着的就是梁姐，满脸横肉的脸上现在是开出了花一样，看着李立打开门，就挖苦道：“小子，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刚才和我横，你一个小蚂蚁还想和大象掰腕子？你伸出一根指头都可以把你压死。你别想着以后还可以去其他场子混，告诉你，我已经和X市所有的场子都打了招呼你，以后这个圈子里你别想再待了。”

说完，梁姐就带着自己身边的另外两个小公关转身就走了，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无非就是想嘲讽一下李立，让自己看一下自己的战绩，然后爽一下。

对于李立来说，自己本就没有什么谋生的手段，从20多岁开始，自己就一直做着这一行，看着很多人表面光鲜亮丽，其实背后都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而且尊严、人格，可能除了命，什么都可以不要。当然，也有人混出来了，得到了金钱和看似虚无的地位，但大多数生活在底层的人，都只是为了活着而已。

慢慢的，李立从夜总会走了出来，回头看了看这个大门，金碧辉煌，自己在这里也干了好几年了，而这个金碧辉煌的背后，其实臭不可闻，黑暗且肮脏。李立算是少有的在这里还没有完全腐蚀的人了吧。

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以后自己也不再属于这里，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李立开始朝着远处走去，影子被夜总会照出来的灯光慢慢的拉长，再拉长。

要说几年前，李立也是一个大学生，有着一个美丽温柔的女朋友和前途不可限量的未来，就在大三，自己21岁那一年，父母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身亡，曾经自己一直都是生活在父母呵护下的温室花朵，没有经过风浪，没有吃过苦，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自己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活着，从此一蹶不振。

曾经的李立并不是一个有规划，有思想的人，自己只是按照父母的要求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父母不在了，自己该怎么办？李立迷失了，而这种迷失，让李立的脾气开始暴躁，女友的好言相劝自己不听，甚至对女朋友恶语相加。好友的忠告自己也不听，更是和好友割袍断义。

最终，女友对李立失望透顶，选择了离开中国，去了国外读研，而朋友们也不再和李立来往，由于李立旷课的情况过于严重，并且也没有参加考试，最终也被学校劝退。在各种的机缘巧合之下，李立来到了夜总会上班，不过李立的样貌普普通通，说话也笨拙不讨喜，所以一直混出什么名堂。和自己一个时期来到场子里干的人，要么混得好跳槽了，要么被多金的富婆包养了，甚至有些人已经赚够了改行了，就自己还在这个圈子的底层摸爬滚打，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现在，自己已经30岁了，被赶出了这个圈子，没有其他生存的本领，应该何去何从，李立真的是再次的迷茫了。

摸了摸口袋，李立掏出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坐在路边的花台上，把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雾从口鼻中呼出，慢慢的又消失在了夜空里。再过几天就是父母的忌日了，不知道去世的父母看到现在这个样子的自己，会不会感到失望透顶。不知道，那个在国外的某人，现在是不是还过得很好，会不会有时候还会想起自己。

一支烟还没有吸完，就被李立扔到了地上，用脚在燃烧着的烟头上踩了踩，然后将已经空了的烟盒扔到了垃圾桶里。

“再去买一盒烟吧。”李立嘴里念叨着，眼睛也四处张望了一下。现在也是凌晨2点多了，超市也基本都已关门，附近好像也没有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李立也就只能朝着回家的方向慢慢的走着，也顺便看看附近还有没有还没关门的小卖店。

走着走着，两边的路灯越来越暗，道路也变得越来越黑，李立也是心里开始打鼓：“这条路自己也走了无数遍了，平时的路灯都没有问题，今天是坏了么？这个时候要躲几个抢劫的在边上，自己像发现都难。”

突然，两边的路灯忽闪了一下，就熄灭了，周围的居民楼也没有透出任何的亮光，估计都已经睡了，这一下就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了。而不远处，有一束光透了出来，这大概是唯一为李立指引方向的亮光了。由于看不见更多的东西，李立只有朝着这束光的方向走去，慢慢走近以后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小卖店，不过这个小卖店看上去旧旧的，还有些古香古色，门口也没有店招，只是透过门口的玻璃看进去，一排排的货架上放着各种商品，才让人们猜测到这里是一个小卖店。不管怎么样，开着门，还有灯光透出来，应该是还在营业，自己就顺便买一包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