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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断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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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李梅香起的很早,没顾上打扫院子,揣着五毛钱去大街上买了一斤油条,径直往婆婆家走去。婆婆家距离李梅香住的地方不远,一会儿就到了。李梅香远远看见婆婆在门口打扫卫生,“娘,您这么早就开始忙着打扫?”婆婆名叫善林,个子不高,留着一个齐脖发型,头发前脸部位卡着一个黑色的小发卡,瘦弱的脸庞有了几丝皱纹,背微驼,看见儿媳妇走来,一脸的笑容,轻咳了几声,“梅香,你怎么这么早来了?走,去家里。”顺便放下扫帚,拉住梅香另一只手。梅香顺手把油条放到过道的小桌上,看见杨德生正听着大肚子坐在小凳子上,桌上放了一个大碗,一个小碗,盛满了米粥,桌子中间放了一个小蝶,里面放了点咸菜条,由于滴了香油的缘故,走近就闻见了香味,“爹,吃油条吧。”杨德生看了看李梅香,说:“坐那,一起吃,子江娘,给梅香盛一碗粥。”善林忙让李梅香坐下,拿了一个小碗,盛了半碗,李梅香坐下后说:“我不饿,今天主要有点事,想求爹。”杨德生一听这话,忙说:“自家人,有什么直说。”善林看着自己的儿媳妇,心中尽是满意,“梅香,你说这就不对了,爹娘知道你和子江不容易,为了给子河、子海结婚,让你们出去住,我们心中清楚,等将来咱们手头宽松了,再盖个新房,你们也就好了。”

李梅香接着说:“爹、娘,我今天不是为这件事来的。”杨德生一听不是为了房子的事,笑了笑说:“自家人,有什么话直说,只要爹、娘能做到的,我们尽力做就是了。”李梅香还是不好意思,缓了缓神,鼓足勇气终于将心中的话说出了口,“前几天,我家的宾儿被我姥姥叫回去的事,估计你们也听说了。娘家快乱了,我爹在家躺了好几天,为了能有个儿子传宗接代,不知生了多少次气,这次宾儿被叫走,又不知多少天才能缓过来。我没别的想法,就是想帮助帮助我爹,让他心中好受点。”

杨德生叹了一口气,说:“是啊,亲家这人是个好人,就是太好强了,我理解,他心中肯定很难受。你想着怎么帮你爹呢?”

李梅香羞愧的低下了头,说:“我也不知道。”

善林毕竟善解人意,拉着梅香的手,“闺女,进了咱家的门,就是一家人,有什么话直说,没事,咱一大家人,什么关都能闯过去。”

李梅香终于说出了口,“我想把灼华过继给我爹。”

一句话让杨德生直冒冷汗,原本微笑的国字脸终于绷不住了,立刻严肃起来,“这个甭想,灼华是我杨家的长子长孙,将来是我杨家的正根,你想过继给你爹,这基本的道理你都不懂。”

善林赶忙解劝杨德生,“好好说,别着急,孩子也是不知怎么办才给你商量,如果知道怎么办还会问你?”

杨德生没有搭理,用手扶着额头。

李梅香哭着说:“可是,你知道吗?我爹就因为这件事快疯了,家里只有两个女儿,我总不能不管吧。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就当我求你们了。”

杨德生越听越生气,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拿了一支烟,用火柴点燃后,深深吸了几口,然后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大声喊起来:“你想的也太简单了,有些事情,你们太年轻,你给子江说了吗?他同意吗?这么大的事情,影响了我们家的荣誉,别人怎么看我们?”

这一喊,喊醒了在屋里睡觉的杨子河,杨子河揉了揉眼睛,从屋里走了出来,“咋了?嫂子,你来了。”杨子江知道这事不好办,也赶了过来,门上也围了好几个邻居,大家聚到一起,你一言我一语。

杨德生越看越着急,急忙说,“走,我们进屋说,子河,你把子海也叫过来。”子河嗯了一声,就走出了家门去叫子海。

杨子江进了屋门,不敢喘气,直接坐到了炕沿上,善林看着自己大儿子杨子江,知道子江也没办法,就说:“子江爹,你也别生气了,孩子们都是为了老人们好,气大伤身,灼华怎么着也是咱老杨家的人。”

说话间,子海、子河也走了进来。子海在路上听子河简单说了情况,进门后顺手从裤兜了掏出了烟,给杨德生递了一根,又给杨子江一根,“爹,也别生气了,我大嫂也是个明白人,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这样的。”

杨德生越听越生气:“就你知道的多,也不问问是什么事?你们都不关心,这可是我的长子长孙。”

李梅香也是心中赌气,反驳道:“这都是封建传统,为了你们的老思想,我都舍得把孩子过继,不都是为了老人们?再说咱们杨家人男人们多,你也别单指望着子江、灼华。”说着拉住杨子江的手,“我不多说了,我们走。”杨子江被媳妇拉着,眼神看着自己的母亲善林,又瞟了一下威严的父亲杨德生,心有余悸。杨德生瞪了一眼杨子江:“你小子如果今天迈出这个家门,就不是杨家的人,我们断绝父子关系。”说话间,泪流满面,左眼颤抖个不停。

杨子江无语了,崩溃了,李梅香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省吃俭用,任劳任怨,这样的妻子不珍惜、疼爱,怎能对得起她,她仅仅是提出了让灼华过继给自己的岳父,仅仅就是让孩子改姓“李”。而父亲杨德生这边却是守卫着传统、血脉、子孙,更不能为了小事让父亲和自己断绝关系。杨子江把妻子送回家,然后,径直往朋友王社海家走去,王社海酒量大,身材魁梧,肥头油耳,走起路来晃晃悠悠,平时爱喝点小酒,炒菜特别有味儿,一看是杨子江来了,忙说:“哥,今天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不用上班吗?”杨子江哀叹了一声,“兄弟,别提了,今天就是来找你喝酒的。”王社海一听喝酒,立刻兴趣高涨,忙说:“好嘞,我这就去弄几个小菜。”说话间,醋溜了个花生米,烧了一盘冬瓜条,炒了一个西红柿鸡蛋,俩人围对桌而坐,平时王社海酒量大,怎么劝杨子江喝酒都不喝,今天杨子江反而不用劝,将一杯酒一饮而尽。王社海好奇地问:“子江哥,今天怎么了?别喝得太猛,我陪你个。”说着也将一杯酒倒进肚中。俩人越喝越来劲儿,你一杯我一杯,一会儿工夫,第二瓶老窖已经所剩不多。这时候,杨子江眼角含着泪,轻微摇着脑袋说:“男人难呀,什么稀奇事都遇上咱们了。”王社海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更是相为杨子江解忧,可是杨子江怎么问也不说,俩人剩下只有以酒解愁。从此杨子江隔三差五就来找王社海喝酒,有时提点小菜,有时点两瓶白酒,俩人以酒会友,消磨忧愁。

杨子江每次喝多,进家就开始乱说,“这个破家,有什么好的,把它拆了,我凭什么不能做主?”李梅香从来都是好言相劝,她明白杨子江为什么着急,为了灼华改姓的事,但是这个事不能多说,只能忍,为了这个温馨的家,为了这个充满希望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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