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奇妙的际遇（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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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玲看着舞池里的人们，其中的一个壮汉吸引了她的注意。他随着急促的音乐不停旋转跳跃着，身姿显得很笨拙，把对面的短头发女生逗笑了，他们俩与其说是在跳舞，还不如说是在互相强拉硬拽，但不知道为什么，把他们俩放一起却丝毫没有违和感。

陈玲也像那个短头发女生一样，被那个壮汉逗笑了，看他俩看入了迷。

这似乎也挺有趣的，她还从来没跳过舞呢。

之前也有几个人找她跳舞，虽然她也想去，但他们看起来都面无表情，好像在完成任务一般，只是想随意找一个舞伴，丝毫没有诚意，这让陈玲有些反感，她觉得自己并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所以就没有同意他们的邀请。

其中一个被她拒绝的男生，可能是因为想缓解一下尴尬，于是转身便向陈玲身边的那位同事发出了邀请，只见同事看了看那人，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然后他们两个就去了舞池，留下陈玲独自一人在那坐着，显得有些孤单。

过了一会儿，音乐忽然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舒缓的舞曲，不断闪烁的刺眼灯光也变得柔和起来，场景瞬间变成暖色调，舞池里的人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不少年轻人离开了，坐在一旁的那些中年男性们则纷纷绅士般的邀请他们的舞伴，双双走进了舞池，随着轻缓的音乐跳起了交际舞。这场景，别有一番风味，有夕阳红内味儿了。

这些心态年轻中年人们，他们步调轻盈，表情从容，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配合十分默契，和舞伴相得益彰，这样的姿态与他们的样貌呈现出巨大的反差，甚至与周围的那些年轻人相差无几，可以说是平分秋色。这让舞池外的人们纷纷投来了赞赏的眼光，有些甚至不禁站了起来，为他们吹口哨，鼓掌，欢呼。

陈玲也面露羡慕之情，她也希望在她步入中年之后，也能像他们一样，至少心态是这样。

''嘿，lady。''陈玲看得正入迷，耳边忽然传来一句略显稚嫩的声音。

路炜朝着白色毛衣女生坐着的那个方向走去，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她，周围时不时响起人们的鼓掌，欢呼声，他的心跳忽然加速，像有一只发了疯的小鹿在他的心里焦急地乱撞，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连高考都没这么紧张，虽然考砸了。他在脑海里模拟出无数种打招呼的方式，他想他已经准备好了......也许吧，反正之前在部队调戏女兵的事儿也没少干。

明明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他却感觉像是走在跑步机上，原地踏步，永远都到不了他想去的那个地方。

终于，路炜走到了她的身边，但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路炜，正用手撑着头，一脸羡慕的看着舞池里的人们。

路炜并没有立马打招呼，而是看着她，仔细端详着，也是奇怪。

近距离之下，路炜看清楚了她的面庞，她有着白皙的皮肤，略微圆润的鼻子，样貌并没有那么的出众，是那种邻家少女的感觉。

路炜鼓起勇气，面朝着她，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到嘴边却又像不听话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挤了半天，挤出一句''嘿，lady。''

为什么会说出这句呢，路炜在心里不断问自己，不应该啊。但是不管怎样，招呼还是打了。

只见她转过头来，与路炜对视着，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尴尬，这是路炜没想到的，连忙露出梁朝伟那标志性的笑容，缓解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尴尬，这也是从电影里学的。

''有什么事吗?''她一脸疑问地问道。

''你现在有空吗，能否赏脸和我一起共舞呢?''路炜故作镇定，说罢便右手朝上伸到了她的面前。

陈玲打量着眼前的这位有些绅士风度的男生，脸上爬满了阳光一般的笑容，梳着三七分的发型，穿着略显夸张的夹克和喇叭裤，他貌似和其他邀请过她的男生不一样，她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想和她一起跳舞，而不是随便的那种。

面对眼前这穿着时髦，有着俊朗面庞的男生，陈玲似乎没有理由拒绝，而且这样让别人等太久好像也不太好。

''可是......我好像不怎么会诶。''陈玲的语气里略带些稚气，甚至有些嗲。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话。

''没事，我会啊，我可以教你。''路炜见她并没有拒绝，有些欣喜。

说罢，路炜一把握住陈玲的手，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径直往舞池那边走，就像史大业那样，这种方法似乎特别有效。陈玲也不知道为什么，身驱像不听使唤一般，没有做出任何抗拒，这种感觉真的是很奇妙，她从来没有像这样过，除了她爸的手，就没摸过其他男生的手，而此时她的手却被紧紧攥在一个陌生人手里，只能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

他们来到了舞池，像是飘过来一样，陈玲忘却了来到这里的一切过程和细节，像是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样，今晚也太疯狂了吧。

两人面对面站好，路炜摆好姿势，展开自己的右胳膊，手张开，左手呈半环状。这些都是以前在部队联谊的时候，那些女兵教他的，他学的也快。

''你就像我这样，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路炜看着陈玲的眼睛，十分耐心地对她说。

陈玲有些羞涩，学着路炜的模样，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路炜则右手握住陈玲的左手，伸出了他的左手轻轻地放在了陈玲的腰上，将他们俩的距离拉近了些，路炜依旧看着陈玲的眼睛，陈玲则羞涩地将眼睛望向了别处。

''这是你第一次跳舞吧?''

''嗯，是的。''

''没事儿，这很简单的，跳着跳着就会了。''路炜笑着说道，他今天晚上似乎很高兴。

''好的。''陈玲看着路炜，像是被传染一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路炜轻盈地迈出他的脚步，陈玲也跟着他的步伐，一开始步调有些不一致，动作有些僵硬，但路炜很耐心的和陈玲一起跳着，尽量不让她觉得尴尬。

慢慢的，她似乎掌握了一些诀窍，渐渐地她的动作也像路炜那样很自然很放松，步伐也逐渐跟上了他，随着音乐两人很默契的缓缓挪动着，这让路炜有些惊讶。

''就是这样嘛，你学得比我还快啊。''

''还好啦。''陈玲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我叫路炜，很高兴认识你。''路炜说着还不忘甩句英语，'' Nice to meet you.''

陈玲被这奇怪的自我介绍逗笑了，''我叫陈玲。''说完顿了一下，''Nice to meet you ，too.''

两人笑出了声，打乱了刚才和谐的步调，但也就那么一下下，很快便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他们也学那些中年人一样，缓慢旋转着，在舞池中央，仿佛他俩就是今晚的主角。

柔和的灯光照耀着所有人，不断变换着位置，把人们的脸弄的五彩斑斓的，路炜和陈玲互相看着对方，室内的温度都让他们俩的脸红彤彤的，就像熟透了苹果一样。陈玲这才清楚的看到路炜的脸，这也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男生的脸，以前她上学的时候也没怎么看过她的男同桌，刚才也只是看了个大概，没好意思仔细看。

他有着少年一般俊朗的外表，清澈明亮的眼眸，就好像可以从他的眼睛里洞穿一切，他的长相貌似并不出众，就像是那种邻家大男孩的感觉，很阳光，和他在一起很舒服，不会有什么不自在。

明明从认识到现在也仅仅只有十几分钟，但感觉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一个很熟悉的好友，这是陈玲内心的真实想法。

就这样，邻家男孩和邻家女孩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一切的不自在，一切的陌生感，一切的距离，在你一言我一语中，在这舒缓的音乐里，在这一支奇妙的舞里，都渐渐烟消云散了......真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路炜心想，这一刻永远都不要过去，多么希望时间是永恒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陈玲貌似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都沉浸在属于他们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好像都静止了，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是啊，一切都是从来没有过的，直到对方的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舒缓的舞曲才渐渐平息，对路炜和陈玲来说，也确实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只知道很漫长，非常漫长，仿佛把自己的一生都过了一遍。音乐停止，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是那个年轻模样，什么都没变。

他们将自己放在对方身上的手放了下来，这动作很缓慢，就好像都挺舍不得的，意犹未尽，很可惜时间并不是永恒的，该结束的还是要结束。

可对于路炜和陈玲来说，这也许才刚刚开始。

随着急促的音乐响起，舞池里的中年人们也都纷纷向外走去，年轻人重新主宰这里，就像是旧时代的落幕，新时代的到来，现在是属于年轻人的舞台。

路炜和陈玲也朝座位走去，他们似乎对这种音乐不怎么感兴趣。

走到一半，陈玲就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转身看着他身后的路炜。

''现在几点了？''陈玲语气略显慌张。

路炜则不慌不忙地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手上的石英表。

''九点多了，怎么了?''路炜有些不解。

''完了完了，我答应过我爸妈要早点回去的，现在他们肯定在家里等急了。''

陈玲说罢，便转身朝着舞池里还在跳舞的同事走去，只见她在同事耳边说了什么，同事就跟她对面的男生打了声招呼，便跟着陈玲走了，留下那个男生孤单一人，在舞池里不知所措。

陈玲和同事又来到路炜面前。

''不好意思，现在有点晚了，我怕我爸妈着急，我就先回去了。''陈玲依旧看着路炜的眼睛，看得出来，她的眼神里还是有些不舍的。

''好的，那你就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路炜也有些不舍，但是没办法，又不能强制把她留下来。

陈玲将厚重的棉袄穿在了身上，拉着同事，向大门那儿走去。

路炜望着陈玲渐渐远去的背影，忽然有些遗憾和惋惜，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刚才的那种奇妙感觉还在停留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此次一别，以后两个就像路人一样了，没有任何关联，没有任何联系，对方就这样消失在茫茫人海里，真的就这样了吗？

不，路炜才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是绝不会让自己有任何遗憾的。他立马走去吧台，要了纸和笔，然后就小跑着去了大门口。

陈玲和同事走了出来，到了外面，一切都变得安静了，一切都平息了，和里面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陈玲抬头看了看夜空，乌漆嘛黑的，就连月亮也显得黯淡无光，没错，她又回到了现实世界，这种落差感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让她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陈玲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

只见陈玲在门外的阶梯上停顿了片刻，便又转身走向大门，显然，她也并不想就这么结束了，她也不想有什么遗憾，她也不想仅仅成为一个路人，在这疯狂的夜晚，何不再疯狂一把呢。同事见她这样，便连忙喊她的名字，可陈玲并没有回应。

陈玲走到大门前，刚要伸手去握住那巨大的门把手，门却自己打开了，陈玲正纳闷，一个熟悉的面庞出现在她的眼前，没错，是路炜，他的手里紧紧地握着纸和笔。

两人面面相觑，路炜也很奇怪，只见陈玲羞涩地低下了头，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什么东西忘了拿吗?''路炜先发制人。

''我......''陈玲想表达她的意图，却又不想那么明显，最后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要不你把你的联系方式写给我把，以后就好联系了。''路炜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便僵硬的说出这句话。

陈玲也没说什么，接过了路炜手中的纸和笔，写下了她家的电话号码，递给了路炜。

同事似乎看出了什么，便在一旁起哄，这让两人更加害羞了。

''那我就先走了啊。''陈玲如释重负一般说道。

''行吧，注意安全。''路炜也如释重负一般，看着纸条上这一串优美的数字，这笔迹是真的好看，''有空再联系吧。''

''嗯。''陈玲点了点头。

他们俩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缘分就是这么的奇妙。

路炜又一次看着陈玲远去的背影，只是这次不会有任何的遗憾。

此时史大业也冲出来了，看着站得笔直的路炜。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怎么出来连声招呼都不打？''

路炜并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远处，史大业顺着路炜望的那个方向看去。

''哦~~，原来是这样啊，跳舞的时候就看见你们眉来眼去的，你可以的啊。''史大业一脸坏笑，拍了拍路炜的肩膀。

路炜也笑了，但不是坏笑，他也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笑了。

''就别说我了，你怎么样了?''路炜询问道

''我就不用说了，你什么时候见我失手过，嗯？''史大业说完便将那短发女孩在他手背上写下的电话号码在路炜眼前晃，''她叫唐佳怡，这名字还挺好听的，你说呢？''

''嗯，确实挺好听的。''路炜一把抓住大业的手，这才看清上面的电话号码，''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嗯，行吧。''

路炜走了进去，将笔归还给吧台，然后就和史大业走出了门外。

夜空还是那样漆黑，月亮还是那样黯淡无光，而路炜和史大业心里的景色却与今晚的夜色截然相反，他们一路有说有笑，还是和之前一样嬉笑打闹，你锤我一下，我锤你一下，只是比之前更疯了，他们不停地叫着，欢呼着，就像两个小孩子一样，无比天真。笑吧，尽情地笑吧，欢呼吧，以后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美好的时光了。

后来，一切就像所有人预想的那样开始发展了。

路炜他们一有空就会打电话叫陈玲和唐佳怡出来玩，年轻人就喜欢到出去玩。而陈玲她们一有空就会和他们一起出去。自此，路炜和史大业的''二人世界''就变成了四人约会，不是去看电影，爬山，就是逛街，划船，当然也会时不时地去舞厅跳舞，在路炜和史大业的枯燥乏味的待业生活中平添了许多欢乐。

所谓日久生情，渐渐地，他们就发展成了两对情侣，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一切又是那么的美好。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四年的时间一晃而过，路炜和史大业期间被安排去市公安局当上了人民警察，一开始职务也小，空闲时间也很多，几年下来，他们的感情越来越深，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毕竟年龄也不小了。

终于，在1999年9月9日，路炜和陈玲喜结连理，举办了婚礼，这日子的寓意就很明显了，长长久久，天长地久，所有人欢聚一堂，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尤其是路炜和陈玲，他们都一致认为，那天是他们最幸福，最快乐的一天。

里面闹得最欢的还是史大业，这是他最好朋友的婚礼，搞得就好像是他自己的婚礼一样，一旁的唐佳怡则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但也时不时被他的搞笑的话语逗笑了，人们也沉浸在欢声笑语中，就连路炜的爸妈也是，尽管之前为他操碎了心，但是自己的儿子结婚，谁能不高兴呢，况且他们对陈玲也十分满意。

史大业和唐佳怡也在之后不久结了婚，场面也依旧很热闹，史大业喝了很多酒，抱着路炜激动地哭了很久，像个小孩子一样。

那一年，路炜28岁，陈玲26岁。那一年，他们似乎都有很多空闲时间，路炜和陈玲的父母也都上了岁数，等不及要抱孙子和外孙，而路炜和陈玲呢，也很喜欢小孩，特别是陈玲，她每次走在街上，只要有路过的几岁小孩子，或者是婴儿，总会停下来多看几眼，或者是上前逗逗他们，小孩子永远都是那么的可爱，谁说不是呢。

于是，路炜和陈玲他们俩很快便有了爱情的结晶。怀胎十月，这个过程对家里的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考验，路炜和陈玲的父母每天都忙上忙下的，今天炖个汤，明天炒个菜，什么有营养做什么，这让陈玲都胖了十几斤，当然，路炜也躲不掉长胖的命运。

2000年夏日的一个午夜，熟睡中的路炜突然被陈玲急促的喊叫声惊醒，像是世界末日来临一样，路炜睡眼惺忪地看着陈玲。

只见陈玲一脸痛苦的表情，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是......宝宝......他在踢我.....''

路炜连忙起身，打电话给医院，然后又迅速扶陈玲坐起来，看着她万分痛苦的表情，路炜的心里也十分焦急，他不停地让陈玲放轻松，深呼吸，但还是丝毫没有减轻陈玲的痛苦，这也惊醒了隔壁房间路炜的父母，他们也连忙起身，倒了杯开水送到路炜的房间，放在陈玲的旁边，可陈玲现在哪有心情喝水呢。

过了一会，医院的救护车赶来，路炜和几个医生用担架将陈玲从七楼抬了下去，抬进了救护车，陈玲一直紧握着路炜的手不放，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于是路炜便和她一起去了医院。

外面还下着瓢泼大雨，这让人们的视线更加模糊了，不过还好救护车司机技术还算稳健，一路上可以说是有惊无险，顺利的到达了目的地。虽然时间很短，可对于陈玲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路炜一路上也在不停安慰着她。

看着被迅速推进产房的陈玲，路炜也算是松了口气，随后不久，路炜和陈玲的父母也陆续赶来，路炜向他们说明了情况，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了，他们都坐在了产房门外的椅子上，路炜却焦急地到处兜圈子，时不时也将耳朵贴在产房的门缝上，可是再怎么听，也只有陈玲痛苦的嘶吼，路炜更加焦急了，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煎熬，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的。

时间似乎过得异常的慢，空荡荡的产房外面到最后只剩下路炜一人，因为时间是在是太长了，双方的父母年纪也大了，经不住这样熬，于是路炜叫他们先回去休息。

再之后，路炜也在无尽的等待中坐在椅子上昏睡了过去......

''嘿，醒醒。''

''嗯？''路炜在混沌之中下意识的说出这个字。

睁开眼，眼前出现一个女护士。

''恭喜啊，是个男孩，六斤八两，母子平安。''

路炜这才回过神来，''好的，谢谢护士。''他就像是一只没睡醒的树袋熊一样，木讷地回应着。

接生的几个医生也陆续走了出来，路炜连忙向他们道谢。

他见产房门已经打开，便径直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躺在床上，已经虚脱了的陈玲，她嘴唇发白，微微闭上了眼睛，旁边还有一小坨，用毛巾和布包裹着，露出了一个红彤彤的小脸蛋，这就是他们的儿子了。

路炜将椅子搬到陈玲的床边，握着陈玲的手，低下了头，一脸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东西，他没有像其他刚出生的孩子一样啼哭，他的手，眼睛，鼻子，耳朵，嘴巴，一切都是那么的迷你，他还时不时发出''嘤嘤''的声音，这让路炜的心都融化了，眼里噙满了泪水，啊，生命就是如此的奇妙，这不禁让路炜联想起他出生时，他爸妈的表情，也许就是路炜现在的表情吧。

路炜转头望向了窗外，大雨已经停了，一轮皓月当空，周围也点缀着些许闪烁的星星。

''真美啊。''陈玲此时也正看着窗外的夜色。''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她努力挤出两句。

''嗯......''路炜被这美妙的景色所深深吸引，他之前一直想给他的孩子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可是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来，字典都翻了好几遍，他们父母给的名字又觉得不合适，所以就一直没有取。

路炜看着这一轮圆月，头脑风暴起来，叫路月？不不不，这名字听起来像女生，叫路皓？感觉''hao''这个读音挺普遍的，还是算了吧。他又将目光放到了周围的那些星星上，叫路辰？听起来还不错，可就是''辰''字稍微有点普通，于是各种''chen''读音的字浮现在路炜的脑海里，忽然，他灵光一闪。

''要不就叫......路宸吧。''路炜说完，将''宸''字在陈玲的手心上比划起来。

只见陈玲嘴角微微上扬，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路炜笑了，一遍又一遍的对着他们的孩子叫着路宸，十分俏皮。

''路宸，路宸，路宸......''路炜还不断变化着语气。

陈玲也不禁挤出一个笑容，显然她的内心也是极度欣喜的。

夜色很美，他们笑得很甜，就像两个小孩子。

生命就是如此的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