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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朝堂满硝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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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帝今天特意请其临朝,因为接到北方的奏报,预计必有大事,请她过来参详一下。

庾太后并没有偏颇哪一方,她认为,都有道理。

留给她不堪回首的伤痕,随着祖约的死彻底终结了,时间会抚平一切,至于大赵是否有轻视大晋之意,也不必太在意。归根结底,朝廷应该掀开新的一页,戮力兴复,提升国力才是关键。

这个想法和王导不谋而合,马上奉承起来。

“太后所言句句在理,老臣深以为然。苏祖的覆灭,宣告朝廷平叛大业结束,当务之急是尽快着手实施新政,唯有如此,方能在此大争之世立足,饮马黄河,收复故都,一统中国,时不我待!”

“好,老丞相所言甚合朕意,实施新政,爱卿要当仁不让。替朕,替朝廷,挑起这副重担。”

“老臣何德何能,蒙陛下不弃,愿效仿蜀相诸葛孔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王导一脸谦逊,满心得意,长跪在地。

一旁的陶侃和温峤脸上毫无表情,尤其是陶侃,甚至露出鄙夷之色,只是冷眼观瞧,这位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老丞相,还有什么惊人之语和惊人之事。

“老爱卿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成帝看到王导毫无推辞之意,着实高兴。

有王导在,成帝更有安全感,更有信心。

“老丞相说说,都有哪些新政啊,提纲挈领即可。”

王导似乎早有准备,早就把自己看作是朝廷新政的不二人选,估计事前悄悄揣摩过。

因而,他清了清嗓子,中气十足,说出胸中的谋划。

首要一条,万事以人为本,没有贤能,诸事不行。平叛之后,朝廷任免奖劝了一批地方州郡大员,这些贤才皆为新政施行之关键。

其二,劝耕赈济。大乱之后,万机萧疏,百废待兴,良田狐兔横行,阡陌莠草丛生。各地要赁耕牛,发农具,送青苗,敦劝生民,奖励耕种,分配指标,层层考核。

其三,大修官廨。叛军所至之处,不仅生灵涂炭,且大肆劫掠焚毁官署衙门,上至皇宫,下到县衙,瓦砾遍地,砖石零落。要先从建康宫修缮,不能让皇帝和太后委屈。

其四,削减州兵……

前三条,君臣听得很平静,王导说得也在理,可是第四条,他刚说了四个字,有如一颗石子砸落在静如铜鉴的水面上,激起一阵阵波澜,激荡着陶侃和温峤这些州郡刺史的心。

因为削减州兵,就是削减军饷,削减兵权,削减地位!

陶侃率先发难,因为他坐拥五万精兵,荆州必将首当其冲,自己受损最大。因而,无视王导的侃侃而谈,无视成帝对其的尊崇。

“为何要削减州兵?此次平叛,难道不是州郡的功劳,把他们都削减了,谁来平叛?靠你乌衣巷的王氏子弟一番清谈能退敌吗?”

陶侃这回真是急了,从是否削减州兵的公事辩驳,一下子转到对王氏子弟终日悠游的讽刺上。

朝廷气氛紧张起来,太后,成帝,内侍,宫女,就连守门的卫士都目瞪口呆。

朝廷重臣,权倾一方的大人竟然在朝堂上公然发难,大家都看着王导,看他如何应对。

王导没有愠色,平静言道:“陶刺史此言差矣,这回平叛的确靠的是州兵,但发难的不也是州兵吗?如果能妥善削减,历阳和寿州叛兵还能掀起大浪吗?他们不发生叛乱,自然不需要这么多州兵前来平叛!”

陶侃气得青筋暴起,嘴角哆嗦。

温峤见此,赶紧进言调和:“此事牵扯太多,绝非几言几语便可说透,切莫操之过急,急则生乱啊?”

王导还要辩驳,成帝道:“好了,削减州兵一事确实棘手,还须老丞相制定万全之策。暂时搁置,容后再议吧。”

场面尴尬之际,内侍匆匆来报:“启禀陛下,芜湖太守庾亮现在殿外,称有要事上奏!”

庾亮的出现,刚才的僵局瞬间抛之脑后,因为他的名字才是最大的僵局!

庾太后原本昏昏沉沉,似睡非睡,听到哥哥来朝,惊喜万分。

成帝闻言,则惊讶不已,心想有何要事,未经请旨便擅自回朝?

王导惊疑阵阵,姓庾的百足之虫,还想复辟朝堂?

陶侃和温峤对视一眼,看来今日将有要事发生。

“宣!”

“臣庾亮叩见陛下,叩见太后!臣未经请旨,擅自回朝,望陛下降罪。”

太后抬眼望去,哥哥分别时日不长,似乎消瘦了很多,不禁心疼起来。不待成帝开口,急道:“快快起来!”

“谢太后,谢陛下。”

“舅舅着急前来所为何事?”成帝看到母亲的神色,赶紧改称舅舅,以示亲近之意。

“臣亲身前来,实有要事陈奏。”说罢呈上奏表。

众臣默不作声,想知道庾亮违例前来,到底有何要事陈奏。

芜湖紧邻建康,无边境军情,也无洪涝地动之灾,难道又发生什么叛乱?

啪一下,成帝看完,将奏表摔在地上,大声道:“堂堂太守,竟遇刺而死,还是在朝廷的驿站。凶手如此张狂,视朝廷威仪和大晋法度为无物,必须限期破案。”

温峤问道:“敢问陛下,是哪位太守遇刺?”

“宣城太守江播!”

王导闻听,不啻惊雷炸于清空,他脑中马上就跳出来一个人的模样。

气急羞恼之下,他不经思考,口不择言:“陛下,这必是桓温所为!”

一言既出,自己也慌了神。

果然,陶侃紧追不放。

“庾大人尚未陈奏案情,法司衙署也未作出定论,丞相怎知是桓温所为,莫非丞相早有耳闻?”

王导作茧自缚,不知该如何应付,愣在那里。

“王丞相果然明敏,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之事。陛下,确如丞相所言,此事系桓温等人所为。”

庾亮假装出来打圆场,其实他也纳闷,王导怎会知道凶手是谁?

他本想先留个悬疑,再公布破案成果,不料却被死对头抢了风头。心内着实郁闷。之所以如此奉承,实际上是为了加重陶侃的这种猜疑,以引起成帝的兴趣。

成帝虽然年少,但对于二人这种明争暗斗,早已熟稔于胸,本想转开话题,避免王导窘迫。

不料,王导急于澄清自己,言道:“老臣也是顺口一说,只因桓温当时临阵脱逃,回宣城救父,而其父已死,其必以为,江播有重大干系,因而有作案嫌疑。纯属猜测,纯属猜测!”

成帝听出了味道,也来了兴致,眼睛盯着庾亮。

“博望驿站属芜湖治下,发生这样的大案,想必舅舅已经查明原委,是桓温所为吗?”

庾亮回道:“接到报案后,臣亲往驿站勘察,案发前有两个年轻人前往驿站应募,案发后就不见踪影,还盗走了驿站两匹快马。臣派人到宣城接来江彪,他断言,必系桓温所为。因此前桓温曾数次前往宣城打探江播的行踪,还扔进一颗人头到太守府。”

王导慌了,恨不得一拳打死庾亮,不要再往下说了!

庾亮偏偏往下说,而且还有意无意瞟向他。

“江彪说,那正是韩晃的头颅。陛下,若是这样,那韩晃之死,就并非丞相所说的是其堂兄王舒所杀。”

此刻,江播之死没人关心,群臣齐齐望向王导,想看看他如何出丑,如何解释。

成帝也觉得好笑,他基本清楚了其中的隐情,但是,韩晃是谁杀得,对朝廷而言,无关紧要,而新政才是最重要的。

见王导尴尬,他便帮着敷衍过去:“叛贼人人得而诛之,死就死了,谁杀的无关紧要。”

温峤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号称叛军第一猛将的韩晃一直不见踪影,原来是被桓温所杀。杀死叛将,朝廷会论功嘉奖的。江播匿而不报,不知是何用意?”

“温大人所言极是,江播此举的确令人费解。”

陶侃也在一旁附和。

庾亮奏道:“臣盘问了江彪,江彪避而不答,只是含糊的说是为了稳住桓温。有了这个线索,臣还不敢贸然下结论,再次盘问驿卒,他说出二人形貌,画工画成肖像,陛下请看。”

成帝惊道:“果然是桓温!”

“另一个是谁,他的同党吗?”

庾亮答道:“另一个是他在徐州的麾下,姓名尚不清楚。”

成帝拿不定注意,本来对刺杀一事非常恼火,要一查到底。但当庾亮说出桓温的名字时,他犹豫了。

他和桓温在朝堂见过几面,不像是暴戾歹毒之人。相反,英姿勃发,一股阳刚之气,是难得的年轻将才。

他为什么要擅杀朝廷太守?暂时不能轻易下结论,还是听听大臣们的意见,再做定夺。

“众位爱卿,你们说说,该当如何处置?”

庾亮率先发难:“陛下,臣以为桓温无故谋杀大臣,且株连江播两子,手段残忍,证据确凿。事发后又盗走驿马,连夜潜逃,根本没有把大晋律例放在眼里。须按朝廷法度严加治罪,以儆效尤。”

陶侃不满庾亮咄咄逼人的作态,自己对桓温不熟,但听闻过桓温在建康平叛时的英勇。

他认为此事存在疑惑,案情的真相还没有调查清楚,不宜仓促定罪,于是反驳道:“常言说得好,爱有所由,恨亦有所由。老臣认为,庾太守方才所言,本身不合逻辑。”

“陶爱卿详细说说。”

“如果他和江播父子无冤无仇,何必下此狠手。上次朝议,陛下已经宽恕他临阵脱逃之罪,为何还要以无罪之身去干无涉之事。老臣以为,要深查此事,不可姑息恶人,也不可冤枉好人!”

温峤素来对庾亮交好,但和桓彝感情也深厚,尤其是对桓温,自小就寄予厚望,如今大难在即,自己不能再顾及和庾亮的私谊了。

他要为桓温说几句公道话,否则桓温可能过不了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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