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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的这些天(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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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可能拥有剑型魔灵器的,因为你根本碰不到它。”

小昂的话语宛如一把利刃刺入我的身体。这时我恍然大悟,是啊,弹开的魔灵器,我感受到的魔力的流动,这一切都串联起来了。不,其实我应该早就清楚了,只是我一直很害怕,害怕我担心的事情变为现实,于是我便下意识地麻痹自己的心,将我的猜测埋入记忆的深处。只不过是在逃避现实罢了。

“你……没事吧?呐,乐观点嘛,毕竟只是刀剑的拿不了了,还有很多呢,像饰品类,铠甲类,枪、盾这些……没事的阿尔。”小昂大概见我呆立在原地,忙用一只手搭着我的肩安慰我。

可是,她又怎么知道,她又懂什么!我可是……

“你又懂什么!我一直在练习,一直在!别人在开心的和朋友嬉笑的时候我在为了以后练剑而锻炼,别人在把玩父母买的玩具的时候我只能不断对着空气挥砍那把木剑,我一直在练啊!说到底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父母不知道跑去哪里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五岁的时候失去记事以后所有的记忆,我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然后那个校长就告诉我,他们把我托付给他,但是他只会让我在这里待到14岁,如果用不了魔灵器,如果以后没办法战斗,就让我从这里出去自生自灭!”我以我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方式爆发了,我冲着想安慰我的小昂歇斯底里地大吼,只是想发泄自己内心那该死的情绪。明明这改变不了什么。

“你怎么……不是的,阿尔,他们肯定……”小昂有些害怕地看着我,但是她仍在试图安慰我。

但是对这样温柔的她,我做了简直不可原谅的事。

“你怎么知道不是的?你认识他们吗?说到底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种地方让他……让我面对一个垃圾场,对我说这就是我以后的家……这种事情谁能接受啊,你说啊?为什么要让我接受啊,啊?不过也是呢,作为大小姐的小昂你大概是没办法明白的吧。你到底明不明白啊,那些日子我究竟为什么能撑过来了,就是因为唐流啊,因为我找到了一个目标,找到了一个不被魔灵器那种只取决于天赋的东西束缚的,只属于我的避风港啊。但是你现在叫我放弃?不过你肯定是无法理解的啊,因为大小姐你现在肯定啊,觉得我这种家伙既自私又恶心吧,你肯定非常讨厌我这种……”

啪——

“咦?”我的话中断了。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我刚刚都在说些什么。然而我现在正坐在地上,一只手捂着火辣辣的脸。我的面前是让我的脸变得这样火辣辣的元凶,这个哭泣着的女孩。她精致的脸转眼间便被泪水占据,并且因为难过和愤怒这两种表情同时交织而扭曲。她什么也没说,但也因此我想起来我刚刚都说了些什么。我想道歉,可她在那之前就转身跑进了前方茂密的树林,只有两滴晶莹的泪水洒在我的面前。

我没办法思考,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独自瘫坐在地上,任由脸颊火辣辣的疼。但无论是脸颊还是被魔狼撞飞,都远不及此时我内心的疼痛。不知何时,天空中乌云密布,不久,一滴小小的雨点落在我的额头,那雨点逐渐密集了起来,渐渐变成雨滴拍打着地面,摇晃着树枝,打在一片片叶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我想去找她,我想告诉她我说的只是气话,即使这样也于事无补。我想拉住她告诉她我从没觉得她会看不起我,即使这样也毫无用处。我不想做出会让她露出那样表情的事,可当我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我说出那样的话恐怕是因为我不想让她讨厌我,可是我却说出了那样的话,因为那样子她会讨厌我。我不想她离开我身边可我还是说出了那样的话,因为那样她就会离开我。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所以我不想失去她,可是我还是说出了那样的话,因为我已经放弃了一切。我想要毁掉我的一切。

我第一次认识到原来自己是个这么扭曲的人,原来自己只是个小屁孩,从五岁还是拿上那把木剑开始,我就一直被囚禁在那里。直到现在,我都还是那个被父母抛弃的五岁的小屁孩。

直到最后,我都没能对喜欢的女孩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最后在这里的,只有一个在雨中因懊悔而蜷缩在满是泥泞的地上痛哭的孩子。

在不远处的树丛,有一个人目睹了这一切的经过,那个人轻叹了一口气,从阴影中走出,她手中端着一把伞走到少年身边,就当她准备扛起少年时,蜷缩在地的少年开口了:“陈师傅,我不想放弃。”在雨中,少年的声音似有些颤抖。

陈师傅征了一下,她随即说到底:“你都知道了。”

“是。”少年回答。

“那你应该早点离开这里,另求他处——如果你无法接受刀剑以外的答案的话。”

少年沉默了片刻,说出了令陈师傅有些惊讶的话。

“我可以继续跟您练吗?”

“……你是认真的吗?”

“是。”

陈师傅挥挥衣袖,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她停下脚步,回头道:“还想让老身背你不成,能走就自己跟上来。”

少年站起身来,走到陈师傅的伞下,跟着她的脚步,回到了狩魔学院他的脸上没有悲伤。此刻,他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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