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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你の罪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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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使大人,这几味药材,为何征了这么多?赤芍、玄参这些药,不算珍稀,如果需要大量使用的话,可以去民间采买,‘征收’的话,会给下面的人不好的信号的……”

院使大人本是仙风道骨的模样,如今却为难的绞着手指头,一副“我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的样子。

正整理医案的一个年轻医士,遥遥看着,好似关与君在诘问为难院使似的,便不忿的上前回禀:

“小关公公,您说的很对,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就是民间对这些凉血解毒的药材先行涨价的?……”

“所有凉血解毒的药材都涨价了?”关与君正色起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难道有大疫?……

院使出来打着圆场:“倒也不是,只有治痔疮的那几味疯涨了……”

“痔疮?!——”这下神色莫名的人倒成了关与君,“宫里如此大幅征收,也是因为‘治痔疮’是刚需吗?”

不止院使和医士,本来忙忙碌碌的太医院,捣药的、抓药的、伏案的……都心有一致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向关与君。

关与君还莫名其妙呢,“你们都看我做什……么。”

这句话说到最后,已然不是疑问句了。

她想起了这几日喝的那“提神”的药饮,不就是因为喝起来感觉像冰美式吗?——

而且小鱼那个蠢蛋,居然还总是变着法给她喝各种各样的祛痔汤?!那岂不是所有人,甚至民间都在疯传,她关与君是个“有痔青年”?……

关与君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若非她还坐在椅子上,定要摔个趔趄——

是哪个杀千刀的,一开始造谣她有痔疮、给她端祛痔汤的啊!那才是一切罪恶的根源啊啊啊啊啊啊!!!——

院使大人看着关与君紧紧攥住扶手咬牙切齿的模样,十分不忍心对他说出“小关公公你喝的药中还有外敷的”、“现在民间都在盛传您得痔疮的根源是皇帝陛下”这些残酷的事实。

他只能隐晦地规劝着:“小关公公,汤药再好喝,却也‘是药三分毒’,您要‘保重身体’啊……”

一直远远坐在角落留着山羊胡的产科大夫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小关公公实惨,有痔的是皇上,可是锅都让小关公公背了不说,还被泼了各种脏水……

天子近臣不好做啊!……

关与君已经听不到院使说话了,她喝了这么久“凉血”的药,她的大姨妈究竟要怎么办啊!?……

她的眼中烧起了熊熊的小火苗,究竟是哪个挨千刀的传她得痔疮的事了?千万不要让她知道是谁……

***

马大人跪在乾清宫的青砖地面上,任由自己的汗水一滴一滴落在青砖上发出颇为清晰的滴水之音,却不敢抬手拭去;

他周身发冷,控制不住地打着冷颤。

原因无他,下朝的时候,他不是被请来的或者留下的,而是直接被锦衣卫夹过来的;说夹还是好听的,到了后半程,直接拖来的……

来了乾清宫,皇上什么也不说,只一味的坐在上首批阅奏章,晾他在原地跪着。

马大人眼珠子也转的飞快,一直在回想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天子……

偶尔大着胆子抬起头来看一眼,便收到了皇帝陛下掀起眼皮宛如看什么死物一般的一瞥,将他的肝胆顿时冻得四分五裂,再不敢轻易动弹。

寒隐初将最后一本奏章扔到一旁,端起茶盏将茶水送入嘴里漱了漱口,然后又恢复了那般没骨头似的坐姿。

皇帝今日穿着一身十分像血的赫赤色龙袍,黄宝公公习以为常的给他摘下翼善冠,方便他休息,一缕乌黑的头发便顺势垂了下来;

他卷起袖子,露出劲瘦有力的上臂,握拳撑脑,好整以暇地看着跪地不起的马大人。

马大人抖的更厉害了……

皇帝的模样,好似一个衣冠楚楚的刽子手:

鲜血给他的衣服染色他会更疯狂,身上没有多余的饰物会更有助于他刑罚旁人的发挥,若是受折磨之人露出痛苦哀嚎的神色,他惯常没有人气的面容上便会浮现疯狂的笑意……

“朕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你耗着,你自己知道你做了什么,别多浪费朕的口舌。多浪费一分,你便多……”

“皇上,微臣招,微臣全招!——”那马大人顿时吓得就哭了出来,鼻涕一把泪一把,委实难看。

他可不想多在诏狱受一种刑罚啊!——

寒隐初抬起手伸出食指掩住鼻子:自己还没说出“多蹲一年大狱”的威胁之语,他怎么看样子就像要吓尿了裤子?……

“既如此,便自己说说你的所作所为吧……”

“皇、皇上,微臣罪该万死!微、微臣不应该将小关公公有痔的事公之于众……还、还四处传播您与小关公公的轶事……”

马大人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也跟被抽了筋似的瘫倒在地。他现在什么都不敢奢求了,只希望皇帝让他死也死得痛快一些……

一旁站着的黄宝鼻孔迅速的一翕一张:妈呀还有意外收获呢!……

一旁随时准备出列指认马大人的小鱼更是义愤填膺:他就知道这姓马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最是一头雾水的还是寒隐初:“你就不想对你受贿加泄题的罪行说点什么吗?……”

马大人愣住了,原来皇帝想说的是这事儿?——那他方才,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寒隐初的脸,是真的沉了下来了,乌云压境般,看得人喘不过气来。

行贿的事,是因为往年科举的卷子,都是由他们礼部封存并制发;他收了别人无法拒绝的好处,还不是用真金白银那种容易被抓的方式,于是铤而走险答应了别人偷出恩科考卷来泄题。

但他也是万分小心的,让对方再三保证只泄给一两个人才肯答应。

没想到那关与君委实刁滑,把往年礼部干的事,只肯交给围得铁桶一般的东厂,别说泄题了,他连个考几个题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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