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姨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酒,另一只手捏着两只酒杯。 包厢里有三个人,但她只有两只手,所以第三只酒杯舒姨咬着杯口,叼在嘴上。 红润的双唇紧紧贴在酒杯内外,在朦胧的灯光下,配上她丰腴的身材,极尽魅惑。 酒杯落桌,舒姨正要倒酒,赵让突然伸手拦在她的手腕下,接着反过来一扣,将酒瓶握在了自己手里,放在鼻尖下闻了闻。 他亲眼看着李总管用倒酒的功夫,给教主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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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去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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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姨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酒,另一只手捏着两只酒杯。

包厢里有三个人,但她只有两只手,所以第三只酒杯舒姨咬着杯口,叼在嘴上。

红润的双唇紧紧贴在酒杯内外,在朦胧的灯光下,配上她丰腴的身材,极尽魅惑。

酒杯落桌,舒姨正要倒酒,赵让突然伸手拦在她的手腕下,接着反过来一扣,将酒瓶握在了自己手里,放在鼻尖下闻了闻。

他亲眼看着李总管用倒酒的功夫,给教主的酒杯里下毒。这瓶酒本来就是开过封的,若是再由旁人倒进杯子里,赵让会更加不安。

“出了趟远门还变勤快了!”

舒姨调侃道。

赵让笑了笑,没有说话,当先给舒姨倒了一杯,做了个请的手势。

舒姨一怔,没想到赵让这次回来竟然小心到了这样的地步。

好在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先喝一杯酒根本算不上什么风浪。

舒姨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后还十分挑衅的伸出舌头,顺着杯口舔了一圈。

她用这种方式告诉赵让,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同时也表达出心里的不满。

无论是谁,被别人无缘无故的怀疑,肯定都不会高兴。

哪怕舒姨这种逢场作戏的高手,她也不能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

尤其怀疑他的人是赵让!

某种时候她觉得,自己和赵让应该算是朋友。

直到刚才,舒姨才发现自己或许永远也成不了赵让的朋友。

赵让对朋友的样子她见过,就比如坐在她旁侧的西门大壮。

对朋友,赵让从来不会怀疑。

反过来说,只要让他还有疑虑的人,就做不了他的朋友。

“舒姨酒量还是这么好!”

赵让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杯倒的比刚才给舒姨那杯要多了许多,似是在用这多余的部分给方才他无端的怀疑而道歉。

仰脖饮尽后,雅间外响起了敲门声。是西门大壮点来的“新颜色”们到了。

莺莺燕燕的姑娘鱼贯而入,赵让从第一个看到最后一个,还冲着每个姑娘都点了点头。

可他的眼神却没有在任何一个姑娘的脸上多停留一刻。点头只是礼貌,看过就看过,不会再有下文。

“怎么,还在想青青?”

舒姨看赵让兴致缺缺的样子,心想不如把话挑明。

否则带着心情喝酒,会醉的很快,根本没法玩尽兴的玩。

“舒姨可能有些误会了,我和青青算是朋友。”

赵让说道。

既然舒姨已经把话说开,赵然也摆出自己的态度。

意思是不管青青姑娘去了哪,是接了条子出去,还是在别的雅间中陪客,都可以明说。自己和她只是朋友,不存在私情。

“我知道,你和她关系是极好的。”

舒姨说道,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一旁西门大壮已经开始和姑娘们玩的火热,舒姨的声音已经小到赵让必须全神贯注才能听到。

“她走了。”

“走了?”

在舒姨开口之前,赵让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唯独没有想过这种。

而且走了在大威人口中,还有另一层意思……

“这个走是单纯地走,没有别的意思。”

赵让问道:

“青青离开了常春园?”

舒姨点点头,回答道:

“是的。”

“她去了哪?”

舒姨利索的回答道:

“她回了自己的老本行。”

不假思索的回答,往往都是实话。

当然有些人会提前将谎话在心里重复很多次来达到这样的效果,可舒姨却是没必要在青青的去向上说谎。

青青是常春园的头牌。

在这样身不由己的地方,已经到了可以给自己做主的地步,对一个无父无母无归处,又流落于风尘之中的姑娘来说,已经是梦一样的日子了。

青青的老本行是绣娘。

她从南地来,那里有多种桑树多养蚕,因此盛产绫罗绸缎。像她这样的绣娘有很多,本该是个不错的营生,但不知为何她却要背井离乡,大老远的来北境做这个。

关于这点,赵让没有问过她。

但赵让见过她做绣活的手艺,放在苏洛城中都算是拔萃的!

手巧的人,心也灵。

所以青青学什么都很快。

旁人半个月学不会的渔舟唱晚,她只要听一个下午,就能自己弹出来了,并且比教她的琴师更婉转。

弹琴是如此,画画、吟诗、唱曲,也亦然。

“做回老本行也不错,她的绣活在南地应该也能卖个好价钱。”

听到青青离开的消息,赵让隐隐有些失落,但作为朋友,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祝她顺利。

“她没有回南地!”

赵让追问道:

“那她去了哪里?”

舒姨说道:

“她还在苏洛城中啊!”

赵让仔细想了想,城中招牌响亮的布庄,福瑞祥,是西门家的产业。福瑞祥的掌柜自己还见过几次,因为他赵家也是福瑞祥的大股东之一,每年分红不少银子。

除了福瑞祥,赵让却是再想不到有什么布庄能雇得起绣娘来。

要知道一个绣娘根本成不了事,这个行当要做就得几十上百,否则毫无意义。

即便是姑娘,也要张嘴吃饭的。平白无故多了这么多张吃饭的嘴,一般的店家哪有能耐应付?

“没想到青青还成了你家半个人了!”

赵让拍了拍西门大壮的肩膀说道。

他正在和一名新姑娘玩骰子。

今天他的运气很不好,已经连输了十八把了。

所以酒也连喝了十八杯。

这些酒对于西门大壮而言不算什么,前提是他按照自己的节奏去喝。

可惜每次他都输得太快。

姑娘给他倒的酒又太满。

以至于十八杯酒下肚,西门大壮的舌头就有点发硬了。

赵让打断了游戏,跟他说话,算是变向的让他缓了口气。

西么大壮晃晃脑袋,吐了口浓浓的酒气,说道:

“让哥,啥我家半个人?”

赵让故意卖了个关子,说道:

“你知道青青去哪了吗?”

西门大壮摇头表示不知,但在酒劲儿的作用下,他却笑着调侃道:

“反正肯定没去你家!”

赵让说道:

“的确是没去我家,因为她去了你家。我问你,瑞福祥是你家的吧?”

西门大壮打了个酒嗝,回答道:

“我今天穿的那件骨螺紫的外套,就是福瑞祥的。咋啦,青青去了福瑞祥?”

西门大壮的酒嗝停了下来。

“舒姨说她做回了老本行,并且还留在苏洛城中,那肯定是在瑞福祥。”

西门大壮先点点头,后又说道:

“可是让哥,瑞福祥里没有绣娘!瑞福祥只卖材料和成衣,不包裁剪定做。我那件外套是瑞福祥进的料子,然后由家里的裁缝做的。”

“青青在一个新开的成衣铺,主打定制。据说背后的东家是怒江帮的帮主,江朗。”

赵让眼神一凝。

伸手替西门大壮摇了一把骰子。

和他对玩的姑娘也立马摇了一下。

就在她正要打开筛盅时,赵让出手将其摁住。

“还是我来开吧!”

两个骰子比大小,姑娘的筛盅里却多了一颗。

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西门大壮连输了十八把,不是他运气不好,而是对方出千。

虽不是赌局,但一杯杯酒也是货真价实喝下去的。

西门大壮顿时没了兴致,身子往后一靠,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雅间的屋顶。

舒姨正准备收拾这名喝酒不老实的姑娘,赵让看她没有任何惧怕的感觉,完全不像是新来的,便对舒姨说道:

“没事,让她把十八杯酒补上就行。这样两人就公平了,可以继续玩。”

姑娘喝一杯,西门大壮给她倒一杯。嘴里还在不停的说自己早该察觉了才对,毕竟他的运气就没这么差过!m.

赵让却对江朗开的这家成衣铺来了兴趣。

他想自己先前把舒姨对青青去向的规避,和江朗今日的行为串在一起,果然没错。

“我今天见过江朗。”

“我知道,你还请他吃了烧腊!”

舒姨说到这,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她说的“请”,当然指的是赵让那种独一无二的“请”。

苏洛城中的人,对怒江帮都没什么好感,舒姨也不例外。她折的桌子不下十张,酒具不下十套,都是被他们弄坏的。

“你一开始不明说青青去了那,是害怕给我添堵,还是给自己丢脸?”

作为常春园的头牌,要说真想离开,做回老本行讨个平静生活,也很正常。但青青直接去了怒江帮开的成衣铺,这话传出去怎么都不好听。

“一半一半吧!”

舒姨说道。

“那看来还是你自己面子那一半要多些!”

赵让笑着说道。

舒姨也不避讳。

吃风尘里这碗饭的人,面子比里子重要。

“但你还是放她走了,说明对方给出了你无法拒绝的条件!”

赵让今晚一走进园子,就发现气氛不对。

他假借观赏花草的借口,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园中的情况,发现贴着墙根的地方,停着四辆平板大车。

虽被阴影绰绰的花柳遮着,还蒙上了盖布,却也不是该出现在前院中的东西。

舒姨是个精致的人,事事都想做到完美。

也正是她这样的性格,才能把常春园打造成一个拥有第一流享受的地方。

可这四挂平板大车出现的地方,显然不符合舒姨的秉性。

一个人只有在彻底放弃一个地方的时候,她的秉性才会因此而松动让步。

不论舒姨的眼神如何躲闪,赵让已经确定了答案。

“所以我很好奇江朗到底做了什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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