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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黑袍长生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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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剌铁骑手里的铁骨朵,在烈日下包布同都能感觉到这骨朵上散发的寒意。

十数步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不过转瞬即至。

两人借着马势冲到包布同两侧,夹着包布同勒马而停,马儿被急拉的扬起前蹄,两人手里的骨朵手起锤落,一前一后打向包布同,誓要让他无处可避!

“前!!”,一声传来,传入包布同耳中。

千钧一发,就在两个骨朵即将打中包布同时,包布同瞬间埋头弓身,躲过了后面那铁骨朵。

但是前面一击铁骨朵照着包布同的面门便是拍来,包布同手里攥着粗布条,根本无法躲避。

只见包布同就要被砸个万朵桃花开之际,一道寒芒旋来!

“铛!!”,一声金铁碰撞声大响,火花四溅,那瓦剌铁骑手里的铁骨朵被磕偏,擦着包布同的耳廓,打了个空。

那道寒芒化作一道雁翎长刀失去动力,斜插在黄沙之上。

这是兄弟二人多年合作的默契,彼此信任,无数次死里逃生。

那两人见一击落空,反手又是劈来。

趁着这个契机,包布同身形暴动,一声狂啸,双臂一震一口气便将包元乾二人拽了上来!

“噗..”

包布同一把拽住一块打向自己头颅的铁骨朵,却来不及抵抗另一块,只能弓着身子,藏着头,用背结结实实地接下了这一锤,呕了口血。

这铁扎甲可抵刀剑流矢,却抵不过钝器捶打。

包布同根本不管敲在自己背上的那击,怒吼一声抓着那马上的瓦剌兵便扔下马来,一把夺过手中的铁骨朵。

掐着那人脖子,照着头盔面门便是抡圆砸下去,一锤,两锤....直砸的那人无力抵抗。

另一人见同伴受难,便欲锤向包布同,但是包元乾早就身形豹动,此时已然持着雁翎刀闪现出现在弟弟身后,一刀架住那铁骨朵。

不给那瓦剌人任何机会,他似猿猴般,猿臂轻探抓住马鞍钩环,灵活地翻身上马,一下翻在了那瓦剌骑兵的身后。

那瓦剌兵心中大撼,还不待他回身,包元乾双手从其腋下穿过,锁住其双臂。

包元乾一手持刀把,一手执刀尖,刀刃反向朝着那瓦剌骑兵咽喉盔甲的缝隙处便压去,左右用力,像锯子般横切猛割,霎时间鲜血如喷泉般溅出,那瓦剌兵栽下马来,抽搐不断眼见不能活命。

而一旁的包布同用骨朵生生将那瓦剌兵砸死,骨朵上殷红点点,包元乾双手染血,鲜血顺着刀血槽滴滴落在黄沙之上。

萨仁雅见此血腥一幕却出奇地镇定,似乎眼前的一切她早已习惯,她虽为公主,却不是什么弱女子。

这浑身染血的兄弟俩就像杀神一般,渐渐露出了他们狰狞一面。

包元乾将一把蒙古弯刀丢给萨仁雅,又挑断束缚必彻彻的绳套,也递给他一把刀,蒙语说道:“如今我们算是荣辱与共,拿得动刀的,拿不动刀的都出份力。”

那必彻彻一个瘦小老头还是文官,双手把着弯刀都颤巍巍的,嘴里嘀哩咕噜念着经,不过也是无奈之举。

此时有了三匹马,包元乾正准备让几人上马,不料几道银芒打来,径直扎在包元乾胸前。

包元乾胸口一痛,只见扎甲上插着四五支箭矢,不过都被铁甲阻拦下来,即使扎破铁甲也没能伤及脏腑。

四人旋即取了战马上悬挂的圆牌与长弓,躲在马匹身后,躲避箭矢。

包元乾扯下几支箭矢,与弟弟包布同对视一眼,问道:“怎么样布同,没事儿吧?”

包布同有些勉强地活动了下臂膀,稚嫩且豪迈道:“没事哥,死不了。”

“这次跟哥出来,不后悔?”

包布同傻呵呵地摇摇头,道:“哥去哪儿,弟弟就去哪儿。”

包元乾无奈一笑,透过马侧缝隙看着前方一百多米的距离十八名瓦剌兵分成两批想从左右两侧围射四人。

包元乾看着身旁的流沙陷阱,心生一计四人一合计,便也不回击,仍由这些骑兵冲锋而来。

这些瓦剌骑兵追逐了包元乾二人好一会,却不料二人本事了得,迟迟抓不住他们二人。他们虽想射马眼,惊走马匹。奈何却没有包元乾的本事,披甲战马他们又射不透只得绕过马匹,将其围起来射杀,并夺回那公主萨仁雅。

他们此时都是擒人心切,见四人缩在马后还以为是箭矢射尽,心头大喜便要擒住这几人,立下大功,不由得马速也快了起来。

瓦剌兵呼喊一声,包元乾听出来了,这是要他们活捉萨仁雅,除了她之外一个不留!

“哗!”一声大响,一匹马儿嘶鸣着栽入流沙坑,紧接着又是几声大响,又有四匹快马栽入其中。

瓦剌铁骑皆是清一色重甲重马,栽入其中,人马相压根本难以起身,只得哀嚎着渐渐下沉。

“动!”

包元乾一声令下,四人钻入马腹,从另一侧窜出,包布同举着两块圆牌顶在前方,包元乾张弓搭箭,抬手便射中一名看着流沙正暗自庆幸的瓦剌骑兵的咽喉。

瓦剌骑兵一惊,顾不得坠入其中的同伴,对着背靠着战马旁,举着盾的四人便是射来,包布同举起圆牌,怎奈圆牌乃是骑兵所用,体积不大,两块叠加,也只能遮住上半身。

瓦剌人擅射,一轮才结束,一息不到又是一轮箭矢,射的四人抬不起头来,而包布同闷哼一声,腿上也扎了三四支箭矢,眼见不支。

那些骑兵嗷嗷叫持着骨朵弯刀等短兵冲来,包元乾道:“今日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事情打到这一步,他已经竭尽全力了,奈何对方人数众多,已然是穷途末路。

对着萨仁雅道:“看来今日,我们是要死在一块了,呵呵...”

他心里明白,萨仁雅性格刚强,若是被他们掳去,她定不会让他们如愿,自杀是她唯一的选择。

萨仁雅听罢却摇摇头,小麦色的脸颊上浮现无奈道:“你是一个合格的拔都,可惜这是天意,我不怨你。”

包元乾震惊了,这位萨仁雅竟然用了一口颇显纯正的汉语回答自己,他原以为萨仁雅不会汉语,却没想到竟然......

而拔都便是北元人口中勇士的意思,包元乾自嘲一笑,没想到临死前还能得到一个北元公主的肯定,可惜临死前的赞许,就好像那死后追封的荣耀,成了泡影。

“邦!!”,一声巨响传来,首当其冲的一名瓦剌骑兵一骨朵砸开包布同顶在前方的圆牌。

人借马势,威力奇大,包布同双腿中箭,支撑不住,一把被冲翻在地。

而就在包布同被冲翻之时,瑟瑟发抖的必彻彻身旁,包元乾探出身子弓弦拉满,对准那就在眼前的瓦剌骑兵面门就是一箭!

这么近的距离,谁也不可能躲开,这也是包元乾最后的努力,那骑兵面目被箭矢贯穿,向后仰倒,脚挂在马蹬上,死了过去。

紧随其后的四人抽刀劈开,包元乾用力格住砍向自己要害的两刀,胡劈猛砍,却仍避免不了肩膀手臂各中一刀,他虽然擅射,却也是个凡人,一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敌得过四人。

包元乾捂着血淋淋的手臂后退,越来越多的瓦剌铁骑围了上来,他们高高骑在高头大马上,眼神斜下,面带轻蔑地看着包元乾这待死之人。

而一旁的萨仁雅见状,却持着手中弯刀冲了上去。

她虽是女子,面对这些仇人也能兵刃相向。

那瓦剌兵一矛拍飞萨仁雅手中弯刀,包元乾冲上来一把握住矛尖,锋利的矛刃划破他的手掌,其余的瓦剌兵都举起武器准备将他杀死,掠走萨仁雅。

无数的刀枪剑戟向包元乾身体扎来,包元乾心中悲悯,坐在地上起不了身的包布同失声痛呼。

“噗!!”

鲜血四溢

不过却不是包元乾的,包元乾望去只见逼近的四名瓦剌骑兵的咽喉处,皆是一支带血的银色箭头从后钻出,四人一声不响,齐齐栽下马来!

剧变就在瞬间!

不但包元乾四人懵了,就连来势汹汹的瓦剌骑兵也傻了。

箭矢从后而来,众人看去,只见后方一匹四蹄洁白,浑身漆黑的乌云踏雪奔驰而来,其上一人黑袍劲装,身材健硕,裹巾罩住面容,仅露出鹰鸷双眸。窄袖窄口颇为干练,手中提着一宝雕长弓,足有成人长短。

瓦剌骑兵见其杀奔而来,又不着甲,心道他找死,七支箭矢带着劲风射向那人。

包元乾四人看在眼里,心中悲叹,原以为救兵来了,却没想到此人这般自负,七支箭射向一人,躲也不躲,又不着甲,天神下凡也在劫难逃,必死无疑,。

谁料那黑袍劲装的神秘人,弓身躲闪,身形闪烁不定,仿佛所有的箭矢临近他身前都被他慢放了一般,竟然凭空躲掉了三支箭矢,左手猿臂一探,凌空抓住四支箭矢,顺手便以抓来四箭张弓搭箭。

那成人长短的宝雕弓被他拉的咯咯作响,“崩!!”一声大响,弓弦上的灰尘被震得跳动飞散,四支箭支回敬给了瓦剌骑兵。

立时便有四人面门中箭,栽下马来!!

这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包元乾心中大震,一弓四箭!!

这是何方神圣?饶是自己弓马娴熟,在此人面前也如萤火比皓月,云泥之别。

他自恃箭法超群,原来也只是只井底之蛙.....

这天底下竟有这般高人!这简直不能以人来形容了,就像那武侠小说里飞檐走壁的侠客一般。

“噗!”,又是一颗人头飞起,只见一跃马上前的瓦剌骑兵,刀还未落下,便被那人单手一夺,刀刃反转,只寒芒一闪,那人的头颅便飞了出去,鲜血从腔子里喷出,空留个躯体骑在马上....

“孟和腾格里.....孟和腾格里......”

只在瞬息间这神秘的黑袍人便杀了九个全副铁甲的瓦剌精锐,十八名铁骑如今仅剩两人,这两人嘴里用蒙古话念叨着这长生天....

丢下武器,栽下马来,匍匐在地上磕着头,仿佛这神秘的黑衣人是真神一般。

那黑袍人苍老沙哑的嗓子用蒙古语说了句滚,那两人着急忙慌地便上马逃命去了。

包元乾被这半晌的事情震得久久不能平息,半刻之前他们还是必死之人,如今突然杀出个神秘的黑袍人,竟然让他们逃出生天。

那神秘的黑袍人看了看包元乾,却注意上他那双淡蓝色的眸子,眼带疑惑不过却很快将目光移到萨仁雅身上。

显然萨仁雅也不认识这个黑袍人,只见黑袍人丢给包元乾两瓶类似装丹药的瓷瓶。

“老夫炼的刀伤药,止止血吧。”

苍老低沉地声音响起,这神秘黑袍人的年龄果然不小了,包元乾听着像七八十岁往上的老者。

不过这七八十岁的老者的身手又怎会这般矫健,简直是旷世未有。

“前辈可否告知姓名?”,包元乾见那黑袍人勒马要离去,不由问道。

那老者侧头一瞥,却没有回答,只一声吆喝便纵马而去,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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