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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花诗节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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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无风无雨地过了几天,竟然已经挨到了花诗节。

谢骄眠那几天本来都还是病恹恹的样子,她都已经不打算下床了,但是不曾想,等到花诗节那天,她竟然奇迹一般地好转了,一改往日的病态,感觉空气都要清新了许多。

她虽然觉得奇怪,但是那种不用再受病魔摧折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于是她看上去心情也好了几分的样子。

若换成是平时,嫣灰必定是顺着谢骄眠的心意的。

谢骄眠开心,他便开心;谢骄眠不高兴,他便哄着谢骄眠高兴。

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她身子有所好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却从一开始就有些愁眉不展。

谢骄眠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红润,终于不再是之前那样病态的苍白,嘴唇也见了血色,看上去终于要顺眼多了。

唯一不顺眼的,大概就是怀中的狐狸。

他从一开始就一直望着自己,一双眼睛里好像暗藏了无数忧思,能够让眼前人直接溺死在其中。

“嫣灰,你怎么了?”谢骄眠忍不住问道,“从刚开始就一直愁眉不展,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么?”

嫣灰闻言,眼中依稀有水光氤氲,但是他很快回过神,低下头,将自己的情绪尽数收敛。

“没……”

谢骄眠的眉心微蹙:“嫣灰,你能感知到我在想什么,但是我却感知不到你的所思所想。”

嫣灰的耳朵动了动,但是依然没有抬头。

谢骄眠的声音显出一种不同于往日的耐心和温柔:“如果你什么都不说,那我就什么都不能知道。

“这只会让我们之间的鸿沟越来越深重。”

言至于此,她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所以嫣灰,不要让我为难。”

怀中的狐狸终于有所动容。

他往谢骄眠的怀里更亲密地瑟缩了一下,袒露出一种急需被保护的弱者的姿态,然后尤为小心翼翼地开口:“大人,我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怎么了?”

“您将会离我很遥远……”

“我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

“是我自己想的。”

“……你为什么总喜欢胡思乱想?”

虽然谢骄眠嘴上质问他为什么喜欢“胡思乱想”,但是语气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宠溺。

于是就好像,嫣灰喜欢这样“胡思乱想”,都是被她娇惯出来的一样。

但是嫣灰没有再说话。

他的大人还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已经有人破坏了棋局的规则,也不知道规则被破坏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变动。

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些都不是杞人忧天。

他说她终有一天会离自己很遥远,都是因为自己当初……就是如此走过来的。

他不过是担心历史会重现罢了。

他心事重重,心中无数翻涌,但是面上的眉目却是平静得好像已经死了一样。

他依旧是沉默不语。

谢骄眠见他如此,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从来不勉强自己,所以也从来没有勉强过别人。

于是最终承受后果的、痛苦的,往往也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只是再次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便也如同怀中的狐狸一样,沉默无言。

直到忍冬进了房间,才将这几乎能令人窒息的沉默给打破。

“啊,王妃,您怎么还没有梳妆啊?!”

而谢骄眠却只是很疑惑地看向她。

“怎么了?”她以前不就是这样的吗?

因为以前病弱,她没有心思将自己打扮得多么精致,被伺候洗漱完了,再随随便便收拾一下妆发就没有了,整个人都显得素净,连以往被娇惯出来的锋芒,似乎都跟着柔软了不少。

怎么今天忽然……?

忍冬走近她,将谢骄眠随便绾起来的青丝解开,拿起梳子为她重新梳理。

她手上动作不停,嘴上也不歇着:“今天就是花诗节了,各家公子小姐天都还没亮就已经起来打扮自己了,现在天都已经大亮了,王妃怎么还什么都没准备……”

谢骄眠心中虽然觉得无奈,但是到底也没说什么来阻止忍冬。

虽然照忍冬说的,天已经大亮了,但她或许是因为今天身体莫名好了一些的缘故,已经起得比以往早了很多了,所以在她的认知中,就还不算太晚。

加上她本来就是美人,如今身体好了些,气色也比以往好了不少,所以无需过多的装点,淡妆轻扫,就已然美得不可方物。

忍冬看着菱花镜中自己的杰作,很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又开始为谢骄眠簪戴发钗。

但是谢骄眠怀中的狐狸不知道忽然是发了什么疯,竟然一抬爪子,将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全都扫落在了地上。

瓷器落地即碎裂,发出清脆又好听的声响,残渣随着里面的胭脂红粉一同飞溅,染脏了暖玉铺就的地板。

忍冬手上的动作一顿,整个人也僵在了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谢骄眠明显也愣了一下,待回过神来之后,她很是严肃地看向嫣灰,似乎是在用眼神质问他为什么忽然发疯。

但是她似乎生来就是不适合严厉的,骨子里都流淌着花蕊一般的温柔骨血,所以即便是如此“严肃”,落在嫣灰的眼中,也显得柔软。

所以他并不惧怕,反而像是得寸进尺,更为张扬地将爪子落在谢骄眠的衣袖上,将上好的云锦给抓坏了。

谢骄眠眉心微蹙,想要把他扔下去,但是不知道是不忍心还是怎么的,最终也只是将他抱在了梳妆台上。

然后她对狐狸的震惊不管不顾,只看向忍冬,对她说:“你继续吧,这里等下叫人来收拾就好。”

忍冬似乎这才活过来,连忙应是。

她的余光不小心瞥到了梳妆台上的狐狸,一时间,她不知道是出于可怜还是怎样的情感,竟然下意识为他寻找开脱的借口。

“呀,原是我的疏漏,竟然忘记为王妃您更衣了,幸好它提醒了我……”说着,她上前去,拉住谢骄眠那一边已经被嫣灰划坏的衣袖,“王妃,将这件坏衣褪下吧,王爷……还有丞相大人,早已为您准备好了花诗节当天的新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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