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邋遢少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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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邋遢少年

秦旺觉得那个淡蓝眼睛的女人是傻子。

百金虽然是正常的黑色眼睛，但也是个傻子。

哪有这样的小孩？一天到晚看着天发呆，也不玩耍也不胡闹，邪门的很。

老三这个从奴隶贩子里买来的外族女人，虽然细皮嫩肉的玩的爽，但仔细一想还是有些邪门的，他听说别人的异邦玩物都是金发碧眼，家里的那个好像不一样。一想起那个女人的眼睛秦老爷就不能思考，血液都往胯下窜。但他是不敢再去了，那个女人太邪门。

心里想着这些，但百金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不希望家里出个傻子，丢了老秦家的脸，早早的就请了先生来教百金识文弄墨。

但百金毕竟还小，且不善言语。往往先生问十句，百金才答一句。先生气不过，拂袖而去，留下一句：

“朽木尔，不可雕也！”

百金总是无所谓的起身找个空旷的地方抬头看天空。

转眼百金已经八岁了，扎着总角，一双黑色大眼却无神。穿的红色袄子边缘露着雪白的絮。一看就暖和昂贵，但是，再华贵的衣服饰物都无法遮盖这个孩子的木讷。

百金的小脑瓜里有无数的问题，但他不会问先生，他只会想，一直想一直想。偶尔也会自己翻看书籍，他早就能识会写。只是不想摇头晃脑跟着念，他觉得太傻。

他从书里知道了同胞的意思，却查不到鹰长什么样子。

一年一度的元宵节又到了，府上的丫鬟说灯会可有意思了，百金从来没去过灯会，他不喜欢出门，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他觉得太吵了。街头不断有人大吼大叫，就像老爹一样让人不舒服。。

丫鬟说那叫吆喝，不是大叫。

行吧，那就去街上走走。据说五颜六色的挺好看。

晚上用过元宵后，丫鬟秀秀拉着百金出门，出了院墙，百金就闻到了空气里弥漫的糖烤化的香味和各式的卤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味道有些杂，却并不让人讨厌。远处的天空飘着橘黄色的小灯，星星点点不断上升。街坊之间张灯结彩，比过年时家里的大堂还要明亮。走到县中的街桥上，看河里流光溢彩，各式各样的花灯和少年少女嬉笑的在河里放下花灯，祈求愿望实现。看桥的另一端，黑压压的人群在缤纷的彩灯下缓慢的移动，人和人没有距离，大家都是互相挨着，大冬天里，穿袄子的人们像一个个胖春卷，摇摇晃晃，碰碰撞撞。

人群在向城隍庙方向去，那里有灯谜会。

丫鬟拉着百金也走进了人流里，百金在人群里，身高只到大人腰胯，看去是一片花花绿绿的棉裤双腿，哪还能看见灯火。

“秀秀，太挤了。。我喘不上气”百金想离开人群，示意丫鬟出去。

“少爷，您说啥?”丫鬟似乎没听清

“太挤了！！ 喘不上气！！”百金大声叫道。

“啥？对呀对呀，灯会人好多啊！！”丫鬟似乎还是没听清..

“......”

百金一脸无奈 挣脱开丫鬟的手，独自走出人群，丫鬟太开心了，乐呵的快速在人群里穿梭，想要看最核心的灯谜会，根本没有注意到少爷已经不在身边..

百金走到人流较少的下游河边，刚想喘口气，就看到一个邋遢的少年，穿着单薄的布条，露出的一只手臂不知是不是冻的，乌漆抹黑的透着红，拦在百金前面，摊开了手掌。

这个在元宵节煞风景的邋遢少年看起来早已透支，但明亮的双眼，却好像一头狼似的盯着百金，莫名其妙的高傲眼神，让人觉得他不像要饭的人，像收账的。

少年摊开手掌又凭空催促的掂了掂。

百金忙说：“我没钱，钱在丫鬟那。。。”

邋遢少年开口了“我不是要饭的，会还你。”

百金苦着脸接着说“我真没钱。。。”

少年：“说了会还你。”

百金：“说了我没钱。”

邋遢少年指了指百金的香囊，明显不信所言。

百金摇头无奈道：“你跟我来”

百金只好带着邋遢少年往家走。

“你叫什么名字？”百金问道

“我没名字，我只要吃的”邋遢少年盯着百金，并不想延申话题。

“那好吧。。我叫百金”百金挠挠头，掩饰尴尬。

“到了吗？”邋遢少年对百金的名字并不感兴趣。

“。。。”百金摇头

两个少年好像怄上了气，一路上再也没有人先说话，直到秦府。

“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去给你弄吃的。”百金压低嗓音，指了指后门边。

邋遢少年点了点头，蹲在后门边，两只眼睛盯着百金，仿佛是在无声的警告不许乱来。

百金没有理会，敲门进入不久后端了一碗面出来。

“吃吧，热乎的”还没等递出，邋遢少年已经抢过了面，也不管烫不烫就稀里哗啦的大口吃起来。不过他明亮的眼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百金。像刀子一样锐利。

“以后你饿了就来这里，学鸟咕咕咕的叫，我就知道是你了”

“我不会”

“那你会学什么？”

“我会学狗叫”

“...”

“也行吧..那你叫什么名字？”

“大奔”

“我叫百金”

“你说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