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童年异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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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发生在我7,8岁的时候。

那时候，爹妈忙着赚钱，就把我送到了乡下，和奶奶一起住。

城里娃去村里总能发现找到乐趣，比如爬树掏鸟窝，上山摘野果。

我有个比我大一岁的表哥，他特别调皮。有一天，表哥带我去爬山，我俩走到了一棵桂花树底下，表哥指着树枝说：“快看，有一个鸟窝！”

小时候喜欢各种小动物，于是我就想让表哥爬树帮我把鸟窝拿下来。

表哥不愿意，他要我自己爬上去拿，但我从来没爬过树，我怕高，不敢上去。

我表哥就说，让他上去可以，不过我也得上去。

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去的，小小的身体扒在树枝上，伸出手想把鸟窝摘下来，这时，我表哥动作迅速地爬下了树。

他在树底下嘲笑我：“胆小鬼，你自己下来吧！”

说完，表哥就扔下我，独自一个人跑了。

我一个人扒在树枝上，上也不敢，下也不敢，只能在原处哇哇大哭。

我哭了好久好久，都没有人来抱我下去。

直到临近傍晚的时候，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走了过来。

她颤颤巍巍地走到树下，抬头看着我。她的脸上皱纹满布，还沾了好多泥。

我来不及多想为什么老太太脸上有这么多泥，我只想让她把我抱下去。

我哭得嗓子都哑了，老太太看我可怜，就把我从树上抱了下来。

当时是夏天，我穿着背心裙子，老太太的手架着我的咯吱窝，我能明显感觉到，她手心一片粗糙，十分冰凉，仿佛没有一丝温度。

她将我放在了地上，转身就要走。我看了看夜幕降临的天色，哭着对她说：“我怕……”

老太太由始至终都没有讲一句话，她指了指前方的路，示意我往这条路直走，就能走回家。

见到老太太没有送我回家的意思，我就一边扯着嗓子哭，一边往老太太指着的方向走去。

没走出几米远，我就听到了我奶奶的叫声。

我哇哇地大声哭着，我奶奶终于发现了我，把我抱回了家里。

因为我表哥把我一个人扔在山上，我奶奶把他打了一顿。

吃晚饭的时候，我表哥还很好奇的问我是怎么从树上爬下来的。

我说，我在山上遇到了一个满脸都是土的老太太，是她把我抱下来的。

我清晰记得，当我说完这句话后，奶奶的脸色就变了，她警告了我表哥一句：“如果你再带你表妹去山上，我就让你爸妈打断你的腿！”

表哥被奶奶这么一吓，顿时就哭了出来。当时，我还觉得很解气。

小孩子之间没有矛盾，第二天，我和表哥又和好如初。

他不敢带我去山上，我俩就在院子里玩泥巴。

玩着玩着，我表哥的小伙伴拿着钓鱼竿来找他了。小伙伴说，要和他一起去后山钓鱼。

在这里，我只有表哥一个朋友，哪里舍得放他走。

表哥想去钓鱼，不想玩泥巴，见到他要走，我二话不说，直接哭了出来。

他的小伙伴看不过眼了，对我说：“哭啥啊，一起去啊。”

表哥无奈说：“我奶奶说，如果再把她带到后山上，就让我爸妈打断我的腿。”

小伙伴拍了拍胸脯：“嗐，你就和你奶奶说，是我带她去山上的呗。”

小伙伴的提议非常棒，表哥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半山腰有一个池塘，池塘里也不知道有没有鱼，反正表哥和他的小伙伴玩的很开心。

阳光下，水面上波光粼粼，依稀看见水下偶有几条小鱼游过。

“啊！有鱼！”我指着池塘叫了出来，好奇地凑近了些。

突然，我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我整个人都摔进了池塘里。

表哥和小伙伴都被吓坏了，急忙朝我这里跑来。

池塘里的脏水灌进了我的口鼻，脖子就像被人死死掐住，无法呼吸。

我不知道池塘到底有多深，水下绿油油的，时不时还有两条小鱼从我面前游过。

我想哭，但哭不出来。

就在我闭眼的前一秒，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是昨天把我从树上抱下来的老太太！

我好奇，她为什么也在水底下？

她的脸，为什么在水下也都沾着土？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突然，老太太伸出双手，同昨天一样，她拖住了我的咯吱窝，一用力，就将我送出了水面。

记忆的最后一刻，是表哥和小伙伴那两张焦急的脸。

我醒来的时候，奶奶、我父母和表哥的父母都在。

表哥哭傻了，他爸手上还拿着一根棍子，我表哥的手都被他爸给打肿了。

见我醒来，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我妈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不停地安抚着我。

我奶奶一边哭，一边问：“丫头啊，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喝了一口我妈递来的水，说：“我不小心摔进了池塘里，有个满脸都是土的老太太把我从水里救了出来！”

大伙儿听了我说的话，全都面面相觑。

那天晚上，我爸妈就连夜把我接回了城里。后来的十几年里，没有任何人再提起过这件事。

长大后，回想起当年的事，我已经把那个水底下的老太太当成了幻觉。

直到今年，家里的长辈制作了几本厚厚的家谱。

奶奶送了一本给我爸，我随手翻开看了看，无意间看到了一张长辈的相片。

照片上的脸似曾相识，我潜意识里将这张脸和当年救我的那个老太太重合在了一起。

照片上的这位老太太，是我的曾祖母，已经去世三十年了。

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曾祖母的墓，葬在哪里？”

我爸说：“就葬在你奶奶家的那座后山上，接近半山腰的桂花林。”

原来，曾祖母的墓离我当时爬的那棵桂花树并不远。

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清明节的时候，我特地放下工作，随父母回了老家。

当年的小道已经杂草丛生，曾祖母的墓周围也生了许多杂草。

我站在墓碑前，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对她说了一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