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抉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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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单是这块儿石碑本身的材质，就给人一种很不简单的感觉，仿佛散发出一股浩然正气。

几分钟过后，众人走近石碑。

中年女老师停下脚步，严肃庄重的凝视着石碑，微微躬身行了一礼。此时众人才看清石碑的全貌。“柳华高等学院”六个大字周围，密密麻麻地遍布雕刻着数不清的小字。

“这是？名字？”众人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女老师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众人，“想必你们都看到石碑上的名字了。”话到这里便没有了下文，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

正当众人疑惑于女老师的用意时，女老师忽然开口道，“我叫落滢，我的名字并不在石碑上，可是，我却盼望着有一天能将名字也刻在这石碑之上。”她的声音洪亮，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辨，掷地有声。落滢老师再次转身面向石碑，继续说道，“石碑上的每一个人，都已不在世间，他们都曾浴血奋战，至死都未曾退缩。有可能下一个被刻在上面的名字是我落滢，也有可能是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诚然，没有人会想到进入一所学院时会听到这样一番话，突如其来的死寂之感传遍全身，不少人此时开始微微颤抖。可毕竟初生牛犊不怕虎，众人还是没有什么失态的表现。但难免的是，有些人心里开始萌生了退意。

“用命学习，值得吗？”很多人心里都出现了这样的疑问。

“现在，你们每个人都有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你没有做好死亡的觉悟，你可以选择退出。选择退出的人，将永久失去进入任何学院的机会，并且需严格保守有关学院你所知道的一切信息。”落滢老师这一席话说完，众人之中开始出现了骚动。

百名新生中不乏相互认识或者关系极好的，这些人已然开始沉不住气，有的左顾右盼看其他人的态度，有的边艰难抉择边用眼神跟朋友沟通，还有的直接开始讨论起来。

张如枫并没有熟识之人，他也并不需要犹豫。有的人生活美好滋润，有许许多多不可割舍，这完全可以理解。而张如枫不同，对于他来说，死亡？就只是长久的休息而已，并非什么可怕之物。

对于旁边众人的低声嘀咕，张如枫没有理会，他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最终停留在石碑中那一个个名字上面，静静等待。

落滢老师不知何时已再次背对石碑，面对众人，眼神打量着这批新生。她的任务，是给这些新生上这第一课，也是最重要的一课，在勇敢与懦弱之间做抉择。

落滢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正微笑注视石碑的张如枫身上，她心中惊讶万分。这种时刻，她经历过不止一次，她见过勇敢的，也见过目光躲闪的，可却从没见过一个如此淡然的。落滢眉头微皱，心里闪过些许的疑惑，“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使得你的心如此坦然？”

张如枫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还不止一个，目光离开石碑。他与落滢老师目光交汇，对于落滢老师，他内心是敬佩的，刚刚落滢老师说“盼望着有一天能将名字也刻在这石碑之上”时，他从中听出了决绝和真诚。张如枫投以真诚的微笑，并向落滢老师轻轻点了一下头致意。

而使得张如枫略感惊讶的却是另外投向他的两道目光，当他看到目光的主人时，也是难免略微感到有些窃喜。

这两位，竟都是女孩儿。

张如枫的位置在第三列第四个，而目光停留在张如枫身上的两名女孩儿，其中之一是最左侧一列站在第一个的女孩。

她容貌极美，皮肤白皙如玉，身材纤细高挑，可她的眼神却显得有些冰冷，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张如枫并不知道她的名字，可却对她是很有印象的，毕竟这样一个漂亮女孩儿，很难会有人对之视而不见。张如枫微笑着与她对视，她的眸子很亮，睫毛很长，目光中带着一丝傲然，认真对视一会儿后，她的目光飘然转移，看向其他人，而她的目光落在那些犹豫不决的人身上时，眼里总是闪过一丝轻蔑。

可张如枫的眼神，却被她牢牢的记在心里。

另一个是张如枫右侧的娇小女孩，相比冷傲女孩，她应该是属于那种发育比较晚的那种，身材不高，比张如枫矮上不少，长相是比较甜美的，还带着一点儿婴儿肥，她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一个邻家女孩一般清纯可爱，让人很是怜惜。她看着张如枫的眼神里面是毫不掩饰的疑惑，而当她发现张如枫也正在看自己时，便毫不犹豫地问道，“你一点都不怕吗？你会退出吗？落滢老师说的也太吓人了，我有点儿想退出，但是又有些不甘心，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考上，现在放弃好遗憾。”

张如枫缓缓地收起了笑容，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反问道，“退出就又能多活多久呢？我认为世界上任何事都是有两面性的，如果现在放弃呢，危险确实大大减少了，可又能多活多久呢？人是脆弱的，生病也可能会死，意外也同样有可能。那如果现在不放弃呢，危险确实实际存在了，可变强的机会也确实实际存在了，如果因此而让自己变得不再脆弱，又是赔还是赚呢？”

张如枫的声音很轻，可听在娇小女孩耳中却如雷贯耳，她的信念一下子就坚定了，看着张如枫的目光也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若是换做常人，张如枫可能不会如此认真的进行劝导，可娇小女孩给他的感觉不同。这个女孩看着他时，眼神是特别纯粹的，真诚友善，并无一丝遮掩。这种感觉是张如枫许久未见的。

张如枫本身性格就是对人真诚友善的，他不喜欢勾心斗角，喜欢表里如一。可这么多年生活下来后，虚伪的面孔见的太多太多，已经快要麻木了。而今天娇小女孩的眼神，仿佛给到张如枫一缕曙光，非常温暖。

虽然张如枫的声音很轻，可周围离得近的还是有不少人都听到了这番话，而后都冷静下来，若有所思，这些人里面就包含了站在张如枫这一列最前方的木华朔。

木华朔已经是这些人里面比较沉稳的一个了，出身自大家族，虽优越难免，可心性上的培养还是很好的。当他听完这番话，立刻就引起了他的格外注意。虽然就算是没有这番话，他也不会退出，但是或多或少还是对他造成了一些影响。

木华朔骤然回头寻找，想要看一看这番话到底是出自谁口，这淡淡的感觉，似曾相识，可却不是任何一个跟他相熟之人。

而当木华朔寻着先前声音的位置看去，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看到的，是一个正一脸认真地面对着一个娇小女孩的，服务员。“居然，是他！”

张如枫的余光也扫到了盯着自己的木华朔，却并没有看过去，可他的嘴角，却重新挂上了淡淡的微笑。

此时，决心已定的娇小女孩正甜甜的笑着说，“谢谢，我懂了，我叫苏暮雨，你叫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