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万恶季老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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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庄不大，全村也就一百六十余人，庄虽然小，但是很出名。你要问什么出名？有的说“穷”出名的：附近村庄一个壮男劳力一天挣10个公分，女的八个公分，年底结算10个公分的价值差的有三角钱，高的可以达到一块钱，可是季家庄一般只有三分到五分，从来没有超过五分。这里民风淳朴，安于现状，祖祖辈辈都心甘情愿守好祖宗留下的一亩三分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是宗门不幸，大多数知道，他们真正出名的是出了个季老三，让全村臭名远扬，大家都感觉到抬不起头来。

季老三兄弟五人，个个如狼似虎，所以，虽然家境一团糟，但是村中一大霸主，没人敢轻易招惹。

季老三名叫雷子，‘雷’我们那里的方言，是很横，很拐的意思。人如其名，他平时如狼般有一股横劲，从小就是一标准的混混模样，流里流气，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反正你能想到的可形容乡村二流子的词儿，放他身上都差不了。哪怕在家里也是这样。

印象中他比傻更大三四岁，十几岁的时候，他已经穿着大喇叭裤，戴着蛤蟆镜满村子转了。

在大人眼里，他是小流氓，二流子，混混儿，但在全村小孩子的眼中，他力气大，敢作敢为。这还不说，他还能够把西游记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还会在讲故事过程中吊人胃口讲到高朝的时候坚决不讲了，所以他身边经常有一帮小屁孩围绕他转。

他最擅长的是抓郞狗。我们那里习惯把公狗叫郞狗。为了吃狗肉，他用绳子把正在发情的母狗绑在荒山野地的树上，引母狗过来。也不知道狗之间是怎么交流的，反正要不了多长时间，附件村庄的郞狗就会找来与母狗交配。等到交配正欢，躲在一边的季老三立马冲出来。交配之中的狗只要交配没有彻底完成是不容易自己分开的，季老三就不慌不忙的用绳子把郞狗锁住或者打死，然后剥皮纠正山上烤了吃。养狗人家发现狗丢了跑着到处找，也不会发现被他吃了。

这里的厕所叫茅室。一般每家每户习惯猪圈和茅房做在一起，房子里挖个坑，放上两根厚板子当茅屎桥，人一只脚踏一块蹲着拉屎拉尿，猪圈养猪，猪粪用水一冲可以入坑。为了便于挑粪种庄稼，坑一般会连通延伸到房子外面，外面有一个和粪坑一样宽的出粪口。这里的茅房可不是一般的脏，成堆的人屎猪粪，难闻不说，拉下的屎掉进坑里往往溅你一屁股的粪水。有的茅屎桥年久失修又臭又滑极不安全。哪个要是得罪了季老三，他就等你进茅室方便时，在出粪口往里扔个炮仗，嘭的一声闷响，里面的人就成了刚刚干完活的油漆工，身上黄的绿的红的……。柳老太婆七十多岁了，有一次，埋怨了他几句，他记狠在心，乘柳老太婆进茅室方便时往里扔个炮仗，乘柳老太婆一惊，滑进了茅坑，糊了满身上屎尿不说还摔坏了腰，在床上哼哼唧唧躺了大半年。

季老三最出名的事就是他揍了派出所公安！派出所有个临时公安，大家都叫他华子，为了能够转正，华子工作非常积极，处理起治安案件下的去手。季老三没少被他处罚。对季老三来讲，坑蒙拐骗是自己的智慧，偷鸡摸狗那是门手艺，吃卡拿要那是自己混出的威严，白吃赖账那是自己有面子，就是做起打僧骂道的恶行，他都认为自己是为民除害，自己的路绝对不能让那个华子毁了。有一次，季老三闲晃时凑巧看见华子在一个野外小溪洗自行车，季老三抓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他三下，然后撒腿就跑。华子追了他五里路，硬上没追上。后来华子带人去他家抓了他多次，还是没有抓到，再后来，山高路远的，慢慢的这事就了了。

季老三不完全是游手好闲，他有时也做“正”事。上面经常搞斗资批修运动，要割资本主义尾巴，生产队长不愿得罪乡里乡亲的，就给点好处请他动手：谁家的鸡养超标了，他见了就逮，谁家自留地多了点，他见菜就拔，屋前屋后栽的遮荫树上面规定不能超过屋前四尺五，屋后四尺的距离，超过一寸没收归公，就砍，村子里有两棵祖祖辈辈保护下来的千年古松也给他砍了。上面要推行火花，村民意见大，悄悄土葬。老挨批评的队长只好来找他，季老三敢把把埋了十几天的尸体挖出来，淋上汽油就地一把火烧了。

在季老三心里，傻更这样的傻子应该成为他最中山的打手，可傻更就是一根筋，别人怕他傻更不怕，叫人打了他几次，打的再狠他就是不求饶。季老三总想找机会治服他。上门打砸、威胁，晚上在傻更门前放花圈，泼猪粪，傻更还是不屈服。

傻更家人不厌其烦，请生产队长出面：

“你去报告公安啊，大不了关我几天，又得把我放出来。放出来之后，我还得找你，你不知道吗，公安我都打了,我照样没事。”

没办法，大家反过来劝傻更：

“咱别惹他了，咱们惹不起，行不？”

傻更不怕打架但怕父母打。父母打他经常就像打仇人似的，比外人狠多了。只能不吭声，可心里恨恨的。

“季老三，老子和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