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章 文明萌芽之望崖部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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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的左手边是个小小会客厅的样子，摆了几张比较像样的桌椅，地面也经过仔细的打磨，朴素且整洁。 正前方是个二十几平方的阳台，再往外延伸出去是个较宽的比较些倾斜的露天平台,可能是出于安全考虑，将阳台与露天平台之间用碗口粗的树杆围断了。

不过站在阳台上环顾外面的景物，视野已经是非常开阔了。对面极远处的群山，崖底的长水都尽收眼底，凉风拂面，艳阳当空，使人心情舒畅愉悦，这里的确是个极佳的赏景之处。

松树大爷说：“两位神仙慢慢赏景，我先去隔壁屋瞧下长老起来没有。”三人又客气了一番，

原本降觞以为他只是找个离开的推托之词，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他真的扶着一位走路颤颤危危的老人一步一挪移地不知从哪个洞里出来，站在离他们四五丈远的客厅里。

长老须发皆白,脸上皱纹层层叠叠，几乎盖住了原本的容貌，所以眼睛的位置形成了一条缝隙。嘴巴部位也是一条缝，降觞第一次见着五官这么不明显的人。

由于骨质和肌肉委缩，长老的身板弓得厉害，个子也显特别得瘦小。

降觞也不懂当地礼仪，此时见长老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怪不好意思的，便学着刚才松树大爷的形容也向长老深深地鞠了个躬缓解自己的尴尬，妤娃也有样学样。

长老却仍然怔怔地注视着他们两人，一动不动。那满是褶子的面皮上分析不出到底属于哪种表情。但能明显能看得出他那干枯的手在抽搐，它慢慢抬起来指着降觞，妤娃害怕地躲到降觞身后。降觞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也不敢动，静观其便。

长老的嗓子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似地咕噜咕噜地响，扶着他的松树大爷紧张地问：“长老您这是怎么了，想说什么？别急，慢慢地，慢慢地。”一边为他顺着胸口。

长老突然老泪纵横，但终于还是吐出完整的词：“神。。。神仙。”

松树大爷笑着用极其温和的语调说：“长老您说的没错，他们的确是神仙。现在呀全望崖的人都知道他们能活死人，肉白骨，昨晚死去的烈日都被救活啦。”

长老的思路似乎被他带跑了：“烈日死了？”

“是啊，那孩子也是苦，昨夜里熬不住了，不过幸亏这几位神仙赶到，又救回来了。”

长老有些生气，说话也开始变得利索起来：“我不是跟你说这个，我是说他们两位就是咱们望崖族的守护神。”

松树大爷一时没想起来，虚心地问：“您是指？”

长老没理会他，用他没有没什么肉的手掌抹了把脸，朝降觞两人招手。极其慈爱的语气说：“两位神仙随我进来。”便转身又一步步挪回去。

降觞和妤娃两人便也一前一后跟了上去。虽然不清楚他们谈话中的含意，但很显然是没有恶意的。

这一间是长老的卧室，床是床，家具是家具，条理分别，看来长老是个对生活挺讲究的人，不像追风家里所有家用扔得便地都是。长老指挥松树大爷把架子上的木盒取下来。对降觞说：“我要给你看下咱们望涯族的预言。”

“什么预言啊？”妤娃的眼珠盯着架子上那只看似有些牛头的木箱。

松树大爷无比小心地取下木箱，又将它轻轻地放在桌面上。动作中透出神圣庄重感。

长老这才不疾不徐地回答妤娃：“我说给您听您就明白了。”

箱子没有锁，长老的手也不颤了，只是仍然不太利索，他打开箱盖里，里面又是一个小木箱。又打开小木箱才取出一张干硬的兽皮。

长老将兽皮平放在桌子上，两人才看清上面印染着一幅画。

画的正中偏右有个悬浮于空中的人物，他有一对翅膀呈45度角半张着，地面上跪着一排人和野兽。那些具体是什么野兽降觞不认识。也可能是由于绘画技术的原因形成的四不像。绘画者还很细心地给地上的人和动物都描了影子。

降觞问：“这幅画能说明什么呢？”

长老指着画上的细节说:”身批羽衣,日下无影,说的不就是您二位吗! 这幅画又称作 ‘众生拜神图’。”

降觞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那对假翅膀，像一件披风似地在背后还真像是件羽衣，心想这长老眼神还真够毒的。

又看回那幅画，两者相比较真像是那么一回事。刚才长老那种激动又复杂的反应可能就是发现他俩没影子引起的吧。

“这画是谁画的?”妤娃问。

长老慢悠悠说：“这幅画是我画的。”

降觞的脑袋顿时闪出一串问号。

“长老好手艺，这个创意也创别好!”妤娃赞叹。又问：“您是怎么想像出这个人物的？”

“这可不是我想像出的，我是照着崖壁上的原画一笔一画抄过来的。”长老觉得妤娃没有重视他这幅画，显得有些着急。

“哪个崖壁呀？”

“就是我们现在住的这座崖,靠江那一面上。”长老指着窗外。

“是真的吗？站外面就能看到吗？”妤娃趴在窗口显出极大兴趣。

“是的是的，不过咱们这边水流急，我得让人给您准备一张筏子，划到江对岸去就能看得很仔细….”。长老后面后面的话还没话完，就见原本还探头探脑女神仙已经钻出窗外。急忙出言制止：“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要出人命的。”

但妤娃像泥鳅般转眼消息不见了，更恐怖的是男神仙也跟着钻出去，不过他倒是先说了句：“不碍事。”才钻的。

长老觉得自己心脏发颤，掉光了牙的嘴张得老大。从这里跳下去还能活吗！

还是在旁看热闹的松树大爷提醒他：“您别担心，是神仙都会飞的。”

长老怒目：“你怎么知道。”

松树大爷指了指桌上的画，怯声道：“这不您也是这么画的吗？”

长老还是将信将疑，示意他把自己扶起来。然后挪步到窗口，窗外果真瞧见两位神仙远远地飘浮在空中，神态竟然与画中一模一样。

长老再一次热泪盈框，口中莫念着：“天佑我望崖，天佑我望崖。”

没办法，人的年纪大了，总是特别容易流泪，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