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仵作许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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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本该是入睡的时辰，屋内却灯影婆娑。

三皇子刘珏依旧静静翻着书，至于书上所写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今晚会上门的贵客。

终于，一道叩门声打破沉寂，随着披着暗色斗篷的男子走进来。刘珏起身行礼：“二哥。”

二皇子刘瑜神色凝重，他现在已无心再聊些有的没的，直接坐在刘珏身边，进入正题：“今日白莲教余孽重出江湖的流言已传到宫中，父皇竟然对我起了疑心！”

刘珏将早已备好的热茶，放在二皇子手边，凉风从门口呼呼往里灌着，他拢了拢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衣，起身去将门合上。

“父皇对白莲教一事素来忌讳，起疑再所难免。”脸上本是波澜不惊之色，在转向皇兄的那一瞬，愁容满面：“皇弟也没料到五哥他会这么快将消息放了出去。不过，想来也是好事。”

自己眉头都拧成一个长结了，他竟然还说是好事，“皇弟此话怎讲？”

“皇兄你想，你刚刚荣获七珠，白莲教余孽就出现，这莫不是太巧了些。”刘珏道。

“的确挺巧。”

”难道父皇就不觉得巧吗？皇兄你我都知这世上早已没有白莲教，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如反借此事，挫挫五哥的锐气。”

刘珏一席话点醒陷入迷茫的二皇子，他为何没想到。这白莲教早就被灭，即便刘璟再如何闹事，不存在的东西还能凭空出现不成。

二皇子脑内思索一番，顿时像找到了新的审视口般明朗清晰。

刘珏握住二皇子的手，双目灼灼似勾魂般，“二哥，放心吧，我已向安宁侯递了消息，以他的头脑，现在肯定猜到五哥身上了，只是大理寺还没直接掌握证据，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不过眼下最难办的还是......”刘珏故意拖长了音，目光扫向眼前人：“大理寺那具尸体，据说身上的伤痕和当年白莲教行凶留下的一模一样。”

二皇子还以为什么最难办呢，听刘珏说起大理寺的尸体，他嗤笑一声，眼睛中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神采：“三弟不必担心这个，那两具尸体疏漏太多，五弟压根不知当年白莲教的详细，其实那尸体......”

情绪上头，二皇子差点继续说下去，只是话到嘴边及时打住，随即笑了笑，扯上别的话题：“还是三弟聪明，提醒本王用此案反将他刘璟一军。”

刘珏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谁让我与二哥的关系最好呢。”

因为现在手里的线索都不能成为切实证据，宋眠也不敢贸然上皇子府邸盘查，只得另做打算。

清晨，大理寺来传唤案子有新进展，让宋眠过去一趟。

刚下早朝的宋眠又坐上去大理寺的轿子，大理寺皇宫两地连轴转，她欲哭无泪。

本想借着这灵魂互换的机会，让自己好好过把纨绔侯爷的生活，喝小酒赏男色，谁知帅哥的小手没摸着，摸得全是案宗本本。

“唐大人呢？”宋眠到大理寺晃一圈没见着花蝴蝶的身影，还有些不习惯。

“唐大人告假，今天他的哪位远方表妹来了，得去作陪。”寺正转达了唐秋展的原话。

奈何宋眠压根不信什么远方表妹，吩咐主薄给他记上一笔，当旷工处理，罚一天俸禄。

自己都没放假，这助手竟然还天天请假吃喝，宋眠嫉妒。

“大人，许老在里间等候多时了。”

寺正说大理寺来了一位许老，这位许老是大理寺现任仵作元宝的师傅，曾也是一名仵作。

在刑部任职五十年有余，验尸技术和手法都十分娴熟。由于在职时间久，也见过各种各样的尸体，最为重要的是，经历过白莲教一案的审查。

来到里间，许老正站在书架边看书等待着，见侯爷进来，立马行礼：“拜见侯爷。”

“快快请起。”宋眠将老人扶到椅子旁，示意他坐下说话。

“不知许老所谓何来？”宋眠问道。

许老拱手：“老身刚从老家回来，本来只是路过大理寺，顺便来探望元宝给他带了些老家的特产。只是没想到他一脸兴奋，说验到了白莲教刀下的尸体，让我瞧瞧。”

元宝这口无遮拦的，若是让皇帝知道他对白莲教如此兴趣，只怕是灵魂来验自己的尸了。

“那许老可看出些什么？”

许老大笑着，“说起来不怕大人怪罪，那尸体根本不是莲花刺致死，元宝他还是太年轻了些。”

许老的话就像一束阳光照进宋眠的沉郁心底，今天起床还在叹息找不到假扮白莲教的证据，此刻不就来了！宋眠立即起身：“许老当真？”

“千真万确，老朽曾见过不下百副死于莲花刺的尸体，没有一具身上不会出现黑斑。”

“黑斑？”宋眠转头让寺正立即去确认那两具尸体，是否身上如许老所言有黑斑。

“莲花刺之所以令人生畏，那是因为所伤之人，无人生还。其自身带毒，在利刃造成伤口的同时，毒液会随着伤口迅速侵入体内，只是先前并无异象，要待尸体静放三日后才能看见黑斑，所以很多人都会忽略这一点，元宝不知道实属正常。”

三日，宋眠算了算时间，尸体早就过三日了依旧没有黑斑。

寺正查证后回来，也朝自己摇了摇头，看来五皇子也忽略了这个细节，真是太好了！

宋眠激动地差点热泪盈眶，她握住许老的双手，“许老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皇帝召你入宫作证，恳请许老一定要帮小生这个大忙。”

许老再拜首：“能为侯爷效力，是老身荣幸。”

送别许老后，宋眠只觉精神抖擞，如今尸体尚可以证实，根本没有白莲教余孽存在，现在只要找到五皇子是整个案件罪魁祸首的证据，一切都将明了！

她要趁热打铁，一并将所有证据找到，早结案早放假！宋眠立即吩咐寺正带几个官兵同自己去紫云苑调查。

许老从大理寺出来后，到巷口回头一望，确定没有大理寺的人跟来，便径直拐入旁边的小巷，又一路走到巷子尽头的茶摊上。

坐在穿白衣服的男子身边，“大人，我已找你们吩咐，把实情告诉了侯爷。”

白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袋钱放在他手里，“这是二爷赏你的，大理寺那边若是让你进宫面圣，跟着去把今天所说告诉皇帝就好，剩下的钱等这次风波平息后，再一并给你。”

许老数了数钱带里的银锭数量和约定的一样，脸快笑烂了：“多谢二爷。”

紫云苑见是胡人在京都开的馆子，因此建筑风格都是西域特色，在大街上极易辨认。

老板也是没想到她们紫云苑能吸引来大批官兵，捏着小手绢刚从楼上下来，看宋眠领着一群人堵在门口，便意识到今天的声音是做不成了。

“大理寺查案，闲杂人等一并离开。”寺正一声高吼，吓退在场所有客人。

在苑里泡妞的男人们迫不得已离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今天真是触了霉头。

“诶诶诶，这位客官别走啊，你钱还没付呢！”

“你也没付钱，给我站住！”

叫活半天，一个没留住，老板痛心疾首坐在凳子上哭喊连天，又是捶胸又是顿足，嚷嚷着今天诸事不顺。

“你在这儿配合，难道是想去大理寺？”宋眠坐下，慢条斯理的翻着桌子上摆放的画册。

里面全是紫云苑的姑娘画像，喜欢什么模样，喜欢什么风格，擅长什么，都一并写得清清楚楚，方便客人挑选。

这老板为了紫云苑生意，倒还费了不少心思。

见这个大人穿的官服和其他官兵不同，想必是个大角色，老板也不敢再作闹了，吃瘪着规矩坐在宋眠对面，“大人想问什么便问就好了。”

“老板还记得上月十六，是哪几位姑娘去了五皇子府邸献舞吗？”

“记得啊，被皇子叫去府邸献舞可是我们这些老百姓的荣幸呢。”老板乐呵呵的摇着手绢，“大人我跟你说……”

宋眠无情打断：“把她们都叫来，大理寺要挨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