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计划不如变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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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铺的门前挤满了排队买早餐的队伍，一个个冒着热气的包子被店主装进塑料袋里递到每一位顾客的手里，顾客们一边匆匆赶往公交车站台一边试图用嘴里吹出的气息冷却手中滚烫的包子，清晨住在何庄村里的人们在烟火气息中带着各自的生活奔向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

陆思鸣好不容易挤上发往二钢厂的公交车，车厢里人头攒动，空气中弥漫着混合各类早餐的气味，车内车外恍若两个季节，陆思鸣不断用手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车子在城市的公路上缓缓的行进着，有人下车亦有人上车，车厢里始终都是满满当当的。

“呼～”，下车后的陆思鸣深呼吸了一口气。

“喂，是胖子吗？我到二钢厂门口了”陆思鸣打了个电话给程伟。

陆思鸣趁着等程伟的间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今天他一改往日的着装将白雪送给他的一件新羽绒服和一条新牛仔裤穿在了身上，这套衣服还是上个月白雪送给他的。

“哈哈哈，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老陆你今天穿的够帅的嘛”

陆思鸣回过头发现程伟站在他的侧后方打量着他。

“胖子，你就不要拿我寻开心了吧！”

“哈哈哈，我说的是实话嘛！”程伟上前递了支烟给陆思鸣。

“对了老陆，可能情况有变！原来我们商量的投标方式可能要变一下，改为秘密投标的方式就是每个竞拍者要把价格写在纸上然后放进信封里，最后当着所有竞价者的面拆开所有信封价高者得”，程伟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陆思鸣有些惊讶的看着程伟说：“你怎么不早说，那这次计划不是泡汤了”。

“早上我们供应科开会我爸刚定下来的，我也是去开会才知道的，说是以前那种公开竞价方式有失公允，而且还要求备品备件仓库的主管做监督”。

“那……”，陆思鸣重重的抽了一口烟看着远处二钢厂的高炉陷入了思考。

程伟笑了笑说道：“刚才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有办法的，活人还能让尿憋死，这钱我们俩兄弟肯定挣定了”。

陆思鸣疑惑的看着程伟，“价格是密封的，我们又不知道别人出价，如果别人开价比我们高，我们不就没戏了，如果我们价格出的比别人高太多不是玩砸了”。

“哈哈哈，我当然想到了，我们可以这样……”，程伟附在陆思鸣耳边窃窃私语一番。

“这样能行吗？”陆思鸣有些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本来这次废铜招标的事就是我权权负责，我还是有操作空间的，反正试一下，大不了我被我爸知道了臭骂一顿呗！”

二人在厂外商议完毕，程伟看了看时间对陆思鸣说道：“招标九点整开始还有四十分钟准备时间，我先进去你过十分钟左右再进去，一切见机行事吧”。

陆思鸣点上一支烟对程伟点了点头。

“对了，有个事差点忘了跟你说了”正向厂门口走去的程伟突然向陆思鸣走来。

“怎么了？”陆思鸣疑惑的看着程伟。

程伟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道：“今天早上我还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这事的，差点把最重要的东西忘了给你了”，程伟从羽绒服口袋中拿出一张银行卡和纸条递给陆思鸣。

“这是？”陆思鸣接过银行卡和纸条不解的问道。

“这是我拖朋友买的一个对公账号，这是对公账户的银行卡和账号、密码，到时候如果投标成功，你就用这个卡号”程伟说完话就向二钢厂走去。

陆思鸣拿着程伟给的银行卡和纸条出神的看着程伟离开的背影。

清晨，钢铁厂上班的工人络绎不绝的向这座带给他们生活和希望的窠臼缓缓走去。

程伟来到备品备件仓库的库管员办公室，看到已经有一个中年男人等在办公室里了，那位中年男人正在和仓库主管聊着什么，仓库主管是一个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人，这个女人是炼铁厂一个高炉工的老婆，因为能说会道，再加上和厂里人事科科长不明不白的关系，混到了仓储主管的位置上。

“哟，小伟来了啊！吃早饭了没”，仓库主管江雨琴调笑的对程伟说道。

中年男人看到程伟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可能是这次招标的负责人，笑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伸出手和程伟握了握手，“你就是从河北来的铜板厂的采购员吧！”程伟故作姿态的说道。

“是啊！我就是给你打电话的那个吴建国”，名叫吴建国的采购员随即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程伟。

“哦！是吴经理啊！很高兴认识你，吴经理抽烟吗？”程伟抽出一支中华烟递给吴建国，吴建国接过香烟，正要去兜里拿打火机时，程伟说道：“吴经理，不好意思啊！这里是仓库重地我们两个烟民还是去仓库外面抽吧！”程伟料定吴***抽烟，因为刚才从吴建国开口说话时的那口黑牙中判断出来此人肯定经常抽烟，无论怎样要把参与投标的两位真正的投标人，用不同的方式让他们产生信息差，这是这次计划的关键，现在因为其中一位投标人早到更是不可多得的机会，程伟现在的目的就是先把早到的这位投标人忽悠一番。

站在仓库办公室里的江雨琴虚着眼透过窗户看着二人出了办公室往仓库外面走去。

“吴总，看你今天这架式应该是志在必的啊！哈哈哈”，程伟假意开了个玩笑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程经理过奖了，我们家的铜板材加工厂是个小厂，今年新铜价格太高了，得知贵公司有二手铜，我们采购回去成本会低一些，志在必得不敢当啊！” 。吴建国也笑着说道。

“哈哈，吴经理谦虚了”说完这句话后程伟就不说话了，兀自抽着烟。

吴建国抽着烟悄悄的看了一眼程伟心里想：“这小子年龄不大，还挺老道的”。

一阵短暂的沉默，吴建国忍不住悄悄的靠到程伟身边说道：“嘿嘿，程经理这么年轻就在这么重要的岗位上前途无量啊！”

程伟故作姿态的打着哈哈。

吴建国见程伟笑眯眯的，进一步问道：“不知道程经理能不能跟大哥交个底，如果这单生意成了，一定不会亏待兄弟的，也算我们交个朋友嘛”。

原来作为小厂的采购员，很多像吴建国这样的，他们都是通过低价采购一些原材料，然后再向老板报一个在合理范围内稍微高一点的价格，为自己攫取中间的差价利润，主要的方式都是通过给招标负责人一些好处，并通过给客户回扣或返利的一些理由将中间的差价又退到了自己的私人口袋里。

程伟虽然刚做采购不久，对这行的门门道道确是了如指掌，吴建国这番话正中程伟下怀，他故作为难的思考着。

陆思鸣来到备品备件仓库门口正巧看见程伟和一个中年***在门口抽烟，他假装不认识程伟径自往仓库里走去。

程伟也看到陆思鸣了，对他使了个眼神，然后悄悄的拉着吴建国往仓库的边上走了走说道：“吴哥我看你是个实在人，我就交你这个朋友了，这样你看行不行，我先给你交个底吧！我们的底价是一吨是三万八千元，到时候你就每吨多加一千块应该就能拿下来”。

吴建国心里觉得这个底价是有利润空间的毕竟现在二手铜市场价在四万左右，自己可以跟老板报三万九千五百元自己每吨挣个五百元的差价，再给程伟一点好处，然后等财务公对公汇完账后，再以反还客户返利的形式将差价的钱从公司退到自己的私人账户上，目前他所担心的依然是其他两家竞价商会出价超过自己。

“这个价格倒是挺实惠的，我就担心其他两位投标人出的价超过三万九千元，到时候我不是就落标了嘛！”吴建国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程伟小声说道：“吴哥我实话告诉你吧！这其他两家有一家是我们公司安排陪标的，这一家的价格我已经交代好了和报给你的差不多，到时候不管你中还是我公司的陪标的中都把标给你”。

“那不是还有另外一家嘛？如果另外一家出高了，我不还是没戏”。

“这个你不用当心交给我吧！”程伟笃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