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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窘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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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TM机上显示余额3块钱,“滴”,陆思鸣匆忙按了退卡健,并将银行卡从取款机上迅速抽出,生怕被后面排队的同学看见。早上父亲陆富贵说下午会把这个月的生活费200元汇到他的银行卡上的。陆思鸣想是不是父亲下午在工地上忙,抽不开身忘了给自己汇款了;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幸好口袋里还有几块钱,不然中午都没饭吃。

陆思鸣的家庭并不好,他出身在南山省南部黄州市的一个小山村,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和弟弟,母亲**花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村妇女,在他的印象里母亲沉默寡言,任劳任怨,一直操持着家里里里外外的大事小情。父亲陆富贵在外务工是目前是家里唯一的生活来源,父亲念过几年学识几个字,因为爷爷家里穷孩子又多,早早的就让父亲跟着村里老铁匠学手艺,后来老铁匠老了干不动了,他便成了村里唯一的铁匠,那时候因为他手艺好,十里八村的农具都找他打,生活还算不错,早早的就在村里盖了两层的小院子,后来随着村里越来越多的人出去打工,村里的地也渐渐的没什么人种了,父亲的铁匠铺的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最后所幸关门大吉,跟着村里人出去打工。妹妹陆思凡今年十八岁了,在树礼镇中学读高三,十八岁的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而且学习成绩一直在学校名列前茅。最小的弟弟陆思成从小顽劣,书读到初二就不读了,天天跟着村里的一群混混在镇上的网吧,台球室混迹。陆富贵早几年在南京工地上打小工有一次在三楼钉模版,因为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下来,摔断了肋骨,落下了后遗症,太重的体力活干不了,只能在工地上扎扎钢筋、推推沙土。那时候农村人也不懂法,工头赔了点医药费、营养费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在打小工时断时续的,一个月的收入也就八九百块。对于这么一大家子这点收入已然是捉襟见肘的。陆思鸣高中毕业后考上弘州教育学院,学费加每个月200块钱生活费,对于这个不富裕的家庭来说更是一个非常大的压力。

“思鸣,吃了吗?”在食堂门口碰到同班女同学白雪,今天白雪代表学生会跟着后勤部门的老师来第一食堂检查卫生状况。

“吃过了”陆思鸣躲过白雪的眼神,回应道。

白雪又追问道:吃过了,干嘛还往食堂跑。

陆思鸣慌张的说道:“不是的,我去找胖子”。

白雪调皮的“哦”了一声故意把尾音拖的长长的,然后跟陆思鸣挥了挥手道了声“拜拜”。

陆思鸣看着白雪的背影,想起大一时第一次见到这个像精灵一样的姑娘时的情景。那是辅导员让大家做自我介绍,好让每个同学互相认识一下,那时轮到白雪了,她穿着一件白色吊带连衣裙,头发自然披散着,落落大方的站在讲台上,那双大眼睛随着说话一闪一闪的,就像她的名字一般,白雪,洁白而又无暇。陆思鸣看入迷了,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心脏在砰砰跳跃,而且有一种想保护她的冲动。因为家庭条件不好,他从小到大一直很自卑,再加上学习成绩也不是很好,更让他自信不起来了,不然也不会仅仅考了个大专。对于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在男女关系上更是连想都不敢想,他始终相信自己永远是角落里的那个人。

白雪家在南山省的省会弘州市,父亲是弘州市弘江区的副区长,母亲是市委宣传部的一名科长,从小到大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从小学跳舞,钢琴,而且学习成绩一直不错,只因为高三那年她想报考舞蹈学院,父母觉得她不务正业,而且舞蹈是吃青春饭的,以后年龄大了怎么办,一致反对她考舞蹈学院,希望她考弘州大学的法律专业,毕业后考公检法系统当个公务员。可是对于白雪来说她一点也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因为她讨厌像父母一样在体制内按部就班的生活,她觉的年轻就应该有梦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对于一个十八岁叛逆期女孩来说,她是绝不同意父母对她的这样安排的,她本想一个人偷偷跑北京去报考舞蹈学院,可是母亲景雅天天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就是不让她有机会参加艺考,而且还交代学校的老师如果白雪参加艺考就要追究学校的责任。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白雪做了一个大胆而又不负责任的举动,在04年的高考时她在语文和英语考试时都交了白卷,以此来表达自己心中对父母的不满。最后,高考成绩也自然而然只能上个大专线了。父母因为这件事第一次狠狠的责骂了她。她觉的委屈,越是委屈越是对抗,父母希望她能重新再复读一年,她死活不同意,还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最后父母也妥协了不再逼她去复读,但是也不希望她再抱有舞蹈梦,踏踏实实的学个专业,最后在父母苦口婆心的劝慰下,她才报考了弘州教育学院的新闻采编与制作,其实也是她母亲景雅帮她挑的专业和学校,母亲希望女儿毕业后可以通过她在宣传部门的人脉给她安排一个报社或电台的工作。

在白雪的映像里,陆思鸣是一个腼腆的男生,在班上话不多。每次见到他时眼神里总是带着很深的忧郁,听班上同学私下里说过他家里好像很困难,每天都是尽量避开吃饭的高峰期,去第一食堂只打一份白饭带回宿舍就着咸菜吃。弘州教育学院总共有三个食堂分别是第一,第二,第三食堂。其中第二、第三食堂、因为菜品丰富,味道好,广受同学们欢迎,而第一食堂菜品单一,味道差,平日里没多少学生愿意去,虽说第一食堂差吧?但也有一群固定消费群体,这些学生一般都是家庭条件不太好的学生,因为第一食堂有着其他两个食堂唯一没有的优势就是便宜。

陆思鸣习惯性的把塑料袋里的米饭握成一团,塞进裤子口袋里,可能是因为那可怜的自尊心吧!他虽然知道好多同学都知道自己每天只买饭不买菜,甚至也知道同学们经常在背后议论他家庭情况,可是作为一个成年男人那点最后的体面他还是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说归说,议论归议论至少他还是不想让自己认识的同学看见他的窘迫。裤子的口袋就如同一块遮羞布一样遮住他那最后一丝丝尊严。像往常一样回到宿舍他拿起自己的饭缸和母亲为他在家腌渍的一瓶咸菜,来到六号宿舍楼的楼顶天台,有几位学生在那,边晒被子边聊天。陆思鸣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将口袋里的米饭拿出来,然后套在饭缸里,用筷子大口扒拉一口米饭配上一片咸菜。吃完饭后他将饭缸上的空袋子揭掉扔进楼道口的垃圾桶里,下楼回到自己宿舍,将饭缸放在宿舍阳台的洗脸池里涮了涮,又顺便洗了洗筷子。这是个八人间宿舍,进门两边各一排架子床,宿舍中间拼接着放着两个桌子,桌子上凌乱的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书、有水杯、甚至还有吃过的泡面包装袋。架子床前后两头各放着两排铁柜子,宿舍的尽头是一个正对着门的玻璃门小门,打开小门就是阳台,阳台上一个洗脸池一个厕所。这时宿舍门被打开一个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的胖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老陆、找你老半天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啊!”胖子叫程伟,是陆思鸣在大学期间最要好的同学,并且住在一个宿舍的上下铺,陆思鸣睡上铺,程伟住下铺。陆思鸣一边将饭缸和咸菜放进抽屉一边反问道:“他们几个呢”。

“老样子,泡网吧的泡网吧,陪女朋友的陪女朋友。哦!对了,有个事你知道吗?系里这次通知说我们班今年有六个专升本的名额,条件是大一、大二两年没有挂科都可以申请,你有意向吗?”

陆思鸣微微皱了皱眉头,对于他的家庭来说可能读书是唯一的一条出路,可是对家庭情况来说如果再专升本再读两年是个不小的负担,更何况父亲陆富贵还指望他明年夏天毕业赶紧找个工作帮衬帮衬家里。

“算了,我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下学习期实习我打算就出去找工作了。”

程胖子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白色硬壳金凤凰烟,抽出一支扔给陆思鸣,自己用嘴叼起一根。陆思鸣没有烟瘾抽烟从不过肺,偶尔同学递烟时偶尔抽一抽,况且,就他一个月的生活费都不够吃饭,哪有钱用来抽烟。

“嗨,嗨”今天家里给生活费改善一下伙食。”程伟笑着说道。

很多人都是在大学开始学会抽烟,程伟也不例外,不过作为学生平常都是抽五块钱一包的银凤凰烟,只是偶尔在月头弹药充足的时候买包十块钱的金凤凰。程伟是弘州本地人,父母都在南山省国营二钢厂上班,父亲是一名采购,母亲是一名会计,在省会城市也算是小康生活。每个月都给他1000块钱的生活费,他在学校也算过的滋润,偶尔还跟系里几个钢厂子弟一起喝喝小酒。程伟知道陆思鸣家庭条件不好,偶尔也会请他吃吃饭,冯思乐刚开始还放不下面子,和他相处时间长了发现胖子大大咧咧的,没有任何看不起他的意思,也就慢慢不客气了,不过他每次寒暑假回家也会给程伟带一些不要钱的特产,比如野板栗,山核桃,程伟也乐得接受。

“你不是一直希望自己能有朝一日可以去南山师范大学学汉语语言文学吗?现在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为什么不去试一试,何况按平常的成绩综合来算,你应该可以得到一个名额是没问题的啊!

陆思鸣从桌子上拿起那本网络新闻制作的书夹在腋下叹了口气说“我有我的难处,走吧,去上课吧!”这时候宿舍成员们有几个也陆陆续续回来拿书,准备去。“老陆、胖子等我一下,”说话的是他们宿舍唯一一个富二代,杨枫。他为人慷慨、大方、性格开朗,就是有时候太过偏执了些,总是需要别人让着他点。南山省西岭市最大的服装批发市场就是他家开的。

“又陪你的小女朋友上哪浪去了。”程胖子挑了挑眉毛坏笑的对徐枫说道。

徐枫用书拍着程伟的屁股说:“胖子有种你也找一个,不要在这里阴阳怪气的啊!

弘州教育学院坐落于弘州市石桥区解放路上,成立于上个世纪70年代,原本叫作弘州市教育干部培训学校,只是一所中专学校,到了九十年代末,大学开始扩招,它也随之升格成一所大专院校。学校占地面积不大,大部分建筑都是上个世纪70年代建的,近几年才建了新的图书馆和体育馆,综合教学楼是学院最大的一栋教学楼新闻采编班大部分的课都是在这栋楼里上的。

快到教室门口,正好撞见迎面走来的白雪和她同宿舍的王媛媛。陆思鸣的目光正好迎向白雪,四目相对,陆思鸣微微把头低了下去,白雪不自然的抿了抿嘴。

“两位美女,女士优先,请进......”徐枫嬉皮笑脸的做了个请的姿势。白雪身边的王媛媛嘴巴里轻轻呸了一声,然后笑着拉着白雪的手进入教室。

教室里老师自顾自的照本宣科的读着课本,下面的的学生趴着睡觉的趴着,看小说的看小说,全然不顾老师在讲什么。徐枫压着声音把头转向陆思鸣和程胖子,“最近你们有没有听到一个新闻。”程胖子打趣的说“我们天天学新闻,还有什么新闻没听过”。

“去去去”我说的不是这个,徐枫扬了扬手,我听我在计算机专业的朋友说最近好像吕晓龙正在追应雪儿,一天到晚缠着她,还放出豪言说如果他追不到白雪,他就三年不谈恋爱。

陆思鸣看了一眼坐在前排认真听老师讲课的白雪,问了一句“吕晓龙是谁”。

这下胖子来兴趣了,“这你都不知道吗?他可是我们学校有名的混世魔王啊?仗着自己老爹是弘州市的副市长,母亲是鑫江房产的老总,为所欲为。听说他玩过的女孩都可以凑成一个女子足球队了,更可恶的是他从来都是冲着和女孩子上床去追的女孩,根本不是什么谈恋爱,原来南山师大有一个女孩就是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成了他的女朋友,有一次他带着这个女孩和朋友一起喝酒唱歌,把女孩灌醉了,晚上他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轮番和这个女孩发生关系。第二天这个女孩想不开想自杀,又被他花言巧语给骗了,他答应这个女孩一定会娶她,又过了一阵子这个女孩发现怀孕了,找到吕晓龙问他怎么办,吕晓龙扔了一万块钱给她,叫她自己处理,后来开始玩人间蒸发,女孩打电话给他不接,也找不到人。女孩渐渐的发现自己被骗了感情,羞愤难当,从师大宿舍楼上跳下来。后来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女孩的父母亲戚从外地赶来拉着横幅在师大闹,最后还是吕晓龙他爹出马通过关系又花了钱把这件事摆平了。本以为通过那件事,他会消停一阵,没想到狗改不了吃屎,这下白雪惨喽!

听完胖子一说,陆思鸣心里颤了一下,拳头紧紧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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