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79章 阳寒之气，元脉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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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久，夜里愈凉，顾灵芝不经意打着一个寒颤，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眯就一条细缝的瞳孔中，隐见一丝迷惑。

草堆前，堆彻的柴火，燃烧大半，只剩微微火光。顾灵芝仰起身，身上依旧披裹着莫天的长衣，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睡着了。

说着想起莫天，一回眸方见莫天，不见踪影？一个大大的问号，离她五步外，先前莫天打坐的地方，空空如此，屋内更是已不见莫天身影。

“莫大哥。”顾灵芝赶紧喊了一声，却无人回应。不放心，遂放衣袍，站起身，缓缓顾四周，庙里微微弱弱的火光，照着四周倒清清洒洒，确实没有莫天身影。

芝心中奇怪，绕身出门外查看，天边一轮明月，月色倾洒院落，缓身轻步入院，院内一处草地，见莫天身影。莫天入定盘膝，纹丝不动，透明明月光，身后不时冒着哧哧白气，脸上也是冷青。

顾灵芝静悄悄过去，不住惊吓，莫天似未有察觉，人未渐进，远远便已感受一股铺天盖地的寒气，从莫天体内漫散。

顾灵芝身子受不住地一颤：好冷啊！

“莫大哥！”她又唤一声，莫天依然没有回答，像出神一般，无知无觉。顾灵芝一下更慌，莫大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她急忙蹬下，莫天脸上、头发、衣襟满是薄薄冰碴，脸色一青一白，甚是吓人。还没触碰，身上一股逼人的寒气已令人一颤。顾灵芝强忍着寒气的侵蚀，不住触手去碰莫天，莫天身子冰冷，一点热气也没有。

她吓得连忙缩手，啊……，手指被冻得发紫。她眉头一紧，心慌意乱，不知莫天这是怎么。她只微微触碰，便觉莫天体里有股冰寒之气起伏，似乎压制不住一般。

她一愣，忽儿回想，云师兄之前曾受过一种奇门寒毒内伤，回来后，全身冰冷，整个人痛苦异常。

后来，师父给他灌输了许些内力，以逍遥内功心法将他体内寒气驱散。“内力！”顾灵芝忽儿灵光一闪，“对，内力！”

内力输体可以疏通，驱散，滋补人体奇经八脉，各个关穴。或许这方法有用，顾灵芝扬起手，强忍寒气，将自己内力运行手掌，输往莫天体内。

这下可坏了，她并不知，莫天每逢夜里有调息养功的习惯，此之功法，乃极寒极阳的养息之法，适才莫天正归息阳脉，体内六脉一支寒脉独行，温炼寒脉筋骨，达到阳寒养和的作用。

此之功法，分化阴阳，运功期间，阴阳二脉真气断不可融合。莫天体侧左脉，寒蕴冰生循环往复，聚精时，会神功，万物运行皆有法可循，自不可乱动一分。

阳寒两脉，受两股不同气息滋养，已温养适性，无极寒之气，或极阳之气，二者只可顺应而行，不可逆为。

练气者，以内为尊，含气为主，自不可外泄气，伤内和。莫天息阳脉，调寒脉，剑走偏锋，不可开口散气，故而未回顾灵芝问。

大道至简，气运往息，自古承地合，遵天道，循环往复，非寻常内功，过四身，行八脉通十二经。此之偏功，逆功而往，本是分化之功，故一侧有生，一侧归息，中无限循环，气渡筋骨，生于筋脉之内，养于筋骨之中。

此间行气，不可刹止，若猛息，气反噬，损内元，于散功。气者过猛，轻者散功往度，重者不可自控，折毁元脉，命丧当场。

左寒脉生，右阳脉合，督脉寒，任脉阳，寒脉行半身，六脉调和，筋骨息养，正适寒脉之气。

此时，遇外力，力入经脉，散游全身。寒脉斥，阳脉生，打乱阴阳归息，阳寒两脉俱起共斥外力。

西方净土，有释家万千苦行为仪；东方大陆，着道家武学修仙为主。

长生不死，乃道家武学无上追求，据东方寰宇奇传中记载，中土有奇书仙人之道，四海八荒得其书者得其道，得其道得天人之法。

一时，道家武学盛行东方，武学予东方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肉弱强食，强者为尊！胜者王败者寇，刀光剑影的生活，几乎成了这个时代江湖的代名词。

所谓东方武侠中的道家武学，练气为主，由内而外，呼吸吐纳，意守丹田，从而促生内力。

丹田，三关之府，藏精养气之所。丹田有三，上为性根，下为命蒂，性命交修，便可以打通大小周天，形成元气，从而达到炼神还虚的天人境界。

因此内力的养成，据功法不同，本身就有多种，大同小异，却又不尽相同。气性不同自互排异，显是莫天体内寒气更盛，顾灵芝内力进莫天体，瞬间被莫天寒脉充盈的寒气所斥。

不仅如此，内力散入体内，还激起了莫天归息的阳脉，当下，寒脉反应最强，内力反噬而出，吞向顾灵芝体内。

冰寒之气，由掌心窜入顾灵芝体内，顾灵芝霎时被寒气反伤，寒气攻心，冻彻入骨，人已冻成冰塑。

与此同时，莫天阳脉内力，阳浮扩散右侧六脉，逐渐往左侧倒流，阳寒二气倏尔相聚汇入元下枢脉，两股内力立生排异，相互吞噬宛如洪流相抗。

寒气不断往外，阳气不断充斥，大脑天神交战，莫天再不收手，体内的寒气再多一分进入顾灵芝体内，恐怕她性命难保。

而运功往度，自来讲究循序渐进，非如调息运般此起彼伏，易收入体内。此中功法非想收可收，若要强行收功，一为散功，二为自残，无论何种，都有伤天合。

救人还是救己，显然莫天并无多想，他睁开眼，已做出抉择。散功。

寒脉，数年之功，今朝一日尽散体外，那可是寻常人一辈子也修炼不来的功力，而莫天想都没想，便将它全部散出体外。

寒气消散，左枢寒脉气力虚减，右枢阳脉气力充盈，一家独大，逆行寒脉。阳寒两气顿汇中枢元下经脉，阳气失控，灼烧元下，莫天抑不住吐出一口献血，血液温寒交加。

此元下枢脉，无数日养，自难痊愈。今寒脉功力散退，阳脉中枢穴脉受损，此之损伤若不尽快愈合，功力便不可过度往外。

今之计，当入定调息，养伤势，方可再度运功。莫天猛地吐出一口献血，惊然地望向顾灵芝，她的身子已被薄冰包裹。此刻莫天元下枢脉噬伤，虚弱不堪，似无力顾及顾灵芝。

莫天体内寒气，已反噬顾灵芝体中，若不替她祛除寒气，寒气一旦久入骨髓，顾姑娘恐怕会落得一生瘫痪。

莫天深邃眼神，看不到一丝恐惧，他强行散去寒脉功，导致寒脉虚弱，枢脉噬伤。短时日内，他无法再提炼寒气。但此刻莫天体内仍不失有一股极阳之力，眼下若要救她，只能以阳气相抵，以阳脉一支，极阳之气消融顾灵芝体内极寒之气，一气化一气，方可救顾灵芝。

但寒脉散，阳脉之力又误伤元下，如今他枢脉受损，若不尽快调息，反运功往外，气劲游走枢脉，遇未缝合之伤，如盐水漫过，雪上加霜，每多一分气劲游走便要多一分啮噬的苦痛，对他自己而言，无异等同于自残。

莫天坐正，再度调息，没有犹豫，只将体内阳脉之气调出，阳脉真气游走右脉只身，温润之气，腾绕而起。

少顷，极阳之气，右臂输出，隔空贯入顾灵芝体内。阳气缓缓萦顾灵芝周身，方慢慢汇入体内，顾灵芝身体冰碴，从顶部逐渐消融。

莫天气色，却一分分一妙妙变得越来越差，风俊的脸上，开始一片苍白，一片红涨，十分痛苦。

元下枢脉，内力每渡过一分，他便要承受如烈火般灼烧，在伤口再烧上一分，此之苦痛万般难忍，莫天咬着牙，强忍自残的痛苦，不顾伤势的加重，继续运功。

但毕竟枢脉伤及在先，不先息养，便再度运功，真气游行过盛，怕不等救回顾灵芝，他自己会枢脉废残，便是自费武功。

如此，他不敢冒行，只能细水长流，缓慢行气，随之而来的痛苦，自是可想而知，那便是无穷无尽的长痛。

如此输功，不知多久，天边夜色渐亮，顾灵芝体外冰露渐逝，寒气也渐渐祛除，气脉恢于平稳。

莫天汗颊满面，望了望顾灵芝，见她终于没事，才松一口气，体内气血归腾，身体虚弱抑不住再次吐出一口献血，一大片血液。

此之逆天而行，强行渡功，有伤天合。莫天阳脉回穴，人已虚弱无力，气息微弱，只淡淡望顾灵芝一眼，仰身后倒。

顾灵芝缓缓恢复意识，发现莫天，为救自己再次倒下。他脸色苍白，随一口献血吐出已再无一丝红润，唇角有丝丝血迹，地上渗着一大片血液。

顾灵芝吓哭了，惊慌失措匍匐过身，用手轻拭莫天嘴边的献血，发现他气息微弱。

眼泪止不住地直流：“莫大哥，莫大哥醒醒，你怎么啦？莫大哥，你别吓我，醒醒啊，醒醒！……”

抽泣声，哽咽难言。

珍珠般的眼泪，一滴滴落到莫天脸上。

噗，咳……

怀里微微的喘息，顾灵芝低头，莫天微微眨着眼，一时喜极而泣，颤巍巍地双手忙抚着莫天的脸，擦去脸上的泪珠：“莫大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早已哭红了眼，莫天嘴角发白，眼神明亮的，冲着她歪嘴邪魅一笑，道：

“放心吧，我死不了！扶我起来吧！”

顾灵芝望望四周，一片雪亮，不住点了点头，“嗯！”

“恐怕这一路不会太平，如今莫天有伤在身，若遇冥门中人，恐怕莫天无法再保护顾姑娘！”

莫天他说这句话，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动情。

顾灵芝抹着泪，完全不在乎：“莫大哥你别说话了，我不怕。要是因为我，害莫大哥你丢了性命，我宁愿去死！”

“只要莫天在，你就不会死！我也不会死！”

顾灵芝猛地点点头，缓缓搀扶起莫天，她忽望了望四周，发现院落草木，屋檐墙壁竟全被寒霜侵染，俨然已是一副冰天雪地之景。

“莫大哥，你刚才……”顾灵芝心有余悸道。

莫天暖暖一笑：

“我体内寒气，聚集已久，每逢深夜，人静之时，我都要运功调息！只不想顾姑娘会走过来，适才我不停手，莫天到可无事，只是寒气入顾姑娘体内，顾姑娘便性命难保！”

顾灵芝闻言，更是泣声道：“莫大哥，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早知是这样，我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你救我！”

“莫天亏欠顾姑娘在先，这次就算我还给顾姑娘的！顾姑娘不用担心，我不过是暂时无法施展真气，调息一些时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