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77章 夜幕低垂，又遇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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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笑道：

“善良？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我！”

顾灵芝自顾自说着道：

“反正我是做不到，我要是有仇，我就必须得报回来！”

莫天又是一笑：

“杀人又有何惧？杀一个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从此，再收手，便身不由己！江湖如水，本是清浊难澄，非是必要之举，又何必要惹得这无穷无尽的杀戮呢！”

顾灵芝摇头，觉得不对：“不对，黑是黑白是白，是非曲直早有公论，又怎么会是非难澄？魔门中人，如此歹毒，滥杀无辜，肆意妄为，岂能是好人焉？莫大哥你这么相说，岂不矛盾？”

莫天摇摇头，望着顾灵芝那满脸灿烂的笑容，不置可否。虽是和顾灵芝相对而谈，可那双灵动的耳朵，总不住地谛听着周围的一切。

店里的小二，这时又匆匆迎面走来，恭身笑道：“客官，天色实在不早了，小店马上就要闭店了，二位客官，还请抓紧进食！”

莫天叫住他，问道：“小二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二弯着身子，尴尬地笑着：“客官，已是戌时了。二位客官，你们想必应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吧？”

莫天点点头，小二又接着道：

“哎，二位客官有所不知！”小二叹得一口气，“离此三十余里，有一镇子，名叫福田镇。半个多月前，一天夜里，镇子上突然火光冲天，一夜间消失六十余人。此后附近乡镇，鬼怪之说盛行，每逢深夜，必有人丁消失，开始是一天一个，后来一天两个，甚至一天三个……”

“一时间方圆几里，各个村落，无不人心惶惶。一到夜里，哪里还有人敢出门呀，前些日子镇子北边，有几户人家，突然夜里神气消失，到现在州府县衙，也没查清此案。小店也不敢开张甚晚，这几日都准时打烊。二位客官也不要为难我们，还是早些用餐，吃完赶紧离去吧！”

莫天点点道：“好，多谢小二哥！来给你账钱！”

莫天随手掏出些银两递于小二，小二见他要结账，忙接过银两，点头哈腰地，不住地谢道，说完脚步匆匆，准备转身离去。

莫天又叫住他，轻问道：“小二哥，等一下！”

小二愣住，回头一看又是莫天，不住略是疑问地望着莫天，笑问道：“客官，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哦，有个问题，还想请问下小二哥，这镇上，如今这时辰，还好住店吗？”

“这个，客官，恐怕是不好住店了！这镇子上只有一家客栈，就在这镇中位置，如今这个时辰，外面的铺子，恐怕早已闭门！”

“好的，谢谢小二哥！”

“没事，不过……，客官和夫人要是实在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往城东去，城东有座荒废的旧庙，那里或许可以暂且遮蔽一晚！”

“哎，我们…”顾灵芝面色一怔，不住倏地抬起头，睇了小二一眼，欲言又止，莫天却微微笑了笑，直言回道：“好的，谢谢！”

“客官，不必客气，没什么事，小的我就先去忙了！”

莫天点点头，小二这才见状离去。回头又朝着铺里另外几桌，逐个说道一声。

其余几桌闻言不耐烦地说着几句，“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一直催催催，烦不烦啊！”

哎，小二无奈地摇着头，悻悻地待转身离开。顾灵芝看了看众人，又望了望莫天，嗔怪着他道：“莫大哥，什么客官、夫人的？你咋也不解释一下？”

莫天淡淡地笑了笑，不觉为意：“无伤大雅，何须解释。”

“哎，你……”

莫天微微敛身，回道：“我看天色也不早了，若是吃好些，咱就起身吧！”

说罢，用丝帕拭了拭嘴，站起身。顾灵芝见他起身，搁下筷碗，跟着站起身来。

莫天看她起身，便挪开了步子，转身向铺外迈去，顾灵芝拿起佩剑随之而去。

屋外昏暗，天色早已深沉。

她并没有发现，他们离开铺子时，铺内稀散的几桌酒客，那些人的目光阴鸷，不约而同地忽看向了二人的背影。

长街寂寥，出门而去，街面零零散散的铺子，都闭着门，只从门内透着微薄的光，昏暗的街上，静悄悄的，荒芜一人。

不一会连远处的光，都熄灭了。天空只有一轮弯月，镇外的枝头上，夜里不时传来阵阵鸦鸦地乌叫。

“哎，莫大哥，你等等我！”

顾灵芝快携着步子，赶紧跟上莫天，长街寂寥，虽有一轮弯月，照亮着街巷中少许空余之地，四周屋檐之下依旧漆黑如墨。

顾灵芝实在怕黑，这乌鸦鸦的叫声也实在瘆人，便是撒腿跟上。

顾灵芝偎在莫天身后，拽向他的衣服，莫天感到有人在身后拽他，忽停下身，只觉顾灵芝有些双手打抖，声色胆寒：

“莫大哥，这街道上怎地一人也没，连灯火也没有几家？不会真的有鬼吧？”莫天回头静静望着顾灵芝，低声问道：“你害怕吗？”

“怕…，我只是怕黑而已！”

莫天看着她的眼睛，毅然道：“看来今天晚上只能委屈顾姑娘，在破庙之中，屈身一晚了！”“把手给我……”

莫天突伸出手，顾灵芝下意识地卯在莫天身后，莫天突回过头侧身看着她，昏暗的街巷里，微微的月光，刻画在莫天的半边脸上。

顾灵芝闻言，颤颤地伸出手，不由自主地搭在莫天手上，惴惴问道：“干…干嘛？”

莫天攥起她的右手，低着头，暖暖的声流萦绕在她的耳廓，“顾姑娘心中恐惧，若只是因为这未知的黑暗，那么……”

呼……，彼此间，蓦地亮起一束光。莫天不知从何处拿出一纸火捻，呼地一下，将其吹燃。

火光映照着彼此的脸颊，莫天紧拉着她的手，“顾姑娘若实在害怕，就攥紧我的手，不必拽在我的身后。”顾灵芝紧望着莫天，心里却暖暖得：“我不怕，有莫大哥在，我什么都不怕！”

莫天拉着她的手，在耳边轻说道：“你跟我来！”

幽长狭窄的巷子里，二人并肩同行，轻踏的脚步，微薄的烛火，映踏着前方去路。夜空中乌鸦鸦得叫声，似乎笼罩着四周，一路嘎嘎嘎地不停，发着凄惨的声音。

配合着无边的夜色，实在是有些吓人，顾灵芝紧拉着莫天的手，信着步子随莫天缓缓向前走去。

镇上寂静可怕，夜幕里四周一片漆黑，幽暗狭长的巷子里，一处不现光的角落，七八个劲装男子，鬼鬼祟祟伏在墙后。

一男的，小声嘀咕：“帮主，这男子一头银霜白发，定然没错，肯定是他。”

“是呀，我重火帮，消息灵通，才第一时间巧得此讯，较其他帮派，方先行一步抢占先机呀！此次冥门悬令，谁能拿下此人头颅，可赏千金，封万户之土，如此一来，咱们重火帮的地盘，就更大了！”

重清淮频频点头，咬牙道：

“好，就趁夜色，咱们在此动手。待收拾此人，拿了他的头颅，本帮主替各位兄弟，亲赴冥门邀功！”

仔细辨别，这鬼鬼祟祟几人，正是镇上饭馆里，夜里与莫天二人在同一家饭馆用餐的几人，期间这几人虽各自淡笑，眼神却不约而同地不时瞟向莫天二人。

伏墙后，几人一番交视，互相点头，纷纷从身后掏出一副面具，面上青面獠牙，凶神恶煞。转眼各自戴上，四散而去。留下其中两个人依然待在原地，似乎在等待机会，想等莫天靠近些再前后夹击。

莫天心思缜密，神明自得，早就发现这些人异样之举，但他并未在意。他一路拉着顾灵芝的手，心里并无任何变化。

二人只缓缓向前走着几步，忽儿耳边鼓膜微动，巷前某处微微传来窃窃的话语，气息微弱，却尽得莫天耳中。

莫天冷然，只手持火捻，不动声色继续向前。街巷两端，房顶上轻缓得脚步，急促又细微入耳。

顾灵芝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心头暖暖地跟在莫天的身旁，随他携手而去，天边夜色昏暗，眼前人执灯相伴。

忽而，向前走了几步，莫天陡然停下。顾灵芝一愣，侧眼望着他。

“砰”的一声，思索中，前方忽来一声爆响。巷里子不知何人丢出几枚霹雳弹，截住二人去路。

浓雾弥散，散发着难闻的嗅味。莫天拂袖出去，转身护住顾灵芝道：“莫要吸气，这烟有毒。”说话间袖身早已拂去一股轻风，将那烟霭扇退，连同空中飞掠而来的暗器，也一并刮落。可见莫天内功深厚。

顾灵芝赶紧屏住呼吸，紧握手中佩剑，执剑相待。街前，突然迎面站出俩人，皆戴青面獠牙的面具，如牛鬼蛇神一般。

街顶上，左右两端，“倏！”月光下，倏地再次射出几道幽幽寒芒，莫天下意识地便搂着顾灵芝的腰肢，如魅一般，快速避过。

“钉钉钉……钉钉钉……”身形变换永快箭矢一步，一步一折飘忽躲闪，竟在沿街之上留下一道道浓淡交替的淡墨轨迹。

暗器投掷，街顶六人随身跳下，火捻被轻风熄灭，莫天将它纳回袖内，淡望几人。

“杀！”不知谁下着一声口令，众人执刀向前，猛地向莫天二人劈来。

“雕虫小技！”

面对众人，莫天傲然冷淡，望都不带多望一眼，只是随意地挥袖出去。虽夜色当空，可他们操刀的轨迹，刀刃划过的气浪声，在莫天听来，一切都显得那么迟钝。每一个动作仿佛清晰可辨，只听空中萦漫的气浪音，甚可预知刀锋所至下一点将落于何处。

青面人，并无阵势可言，不过各自使着几式杂乱无章的刀法，纷纷向二人砍来。莫天只不过挥了挥手，数股力道，随衣袂而起。看不过随手一挥，胜无任何招式可言，不过单就是这略略的举手抬足，便打发众人。

少顷，众人败退如山，莫天处处留情，并未伤他等性命。顾灵芝则不同，见有人要杀他们，她下意识拔出佩剑，与众人混战一起。

大部分人，都向着莫天去，冲向顾灵芝的不过二人。近身交战，顾灵芝才发现那些人竟戴着吓唬人的面具，顾灵芝突被一惊，差点惊落掉手中的佩剑。

再一回头，见莫天昂首在前，心中倒并不害怕，忙握紧佩剑，长剑轻甩，发出哧哧声响。顾灵芝可没那么多江湖打斗经验，招式使用满打满算，却不懂克力柔和，一招一式皆成搏命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