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约 复仇者们的联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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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的面色逐渐缓和了下来，他看向芭芭雅嘎的目光变得复杂：你总说我任性，但真正狡猾的不正是你吗？姐姐！

当初他被亲生女儿背叛、被夺走那尊冠冕的时候本应作为一个君王而死去。

新王将旧王钉死在王座之上。

从古至今，向来如此。

然而她却请求那位新王饶他一命，看在她过去赐予新王祝福的份上新王决定给身为失败者的他两个选择。

选择吧！

是选择作为一名王而死去？

还是选择放弃曾身经为王的尊严像野狗一样活下去？

太狡猾了！姐姐。

你那个时候的表情真的太狡猾了！

魔王闭上眼睛，仿佛回忆起那张美丽而悲伤的脸庞，绝望的目光只剩下最后一丝希冀。

如果连他也死了，那么她就真的变成了孤家寡人。

“不、不对！雅加。”魔王睁开双眼，“你和我并不是一无所有。”

“我们还有彼此，不是吗？我的姐姐。”

他混浊的眼睛凝视着她丑陋的面容，“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因为这才是注定的命运。”

“倘若以我们的罪孽是要下地狱的话，你和我注定了会是一处，因为你是恶毒的女巫，而我是邪恶的魔王。”

“倘若我们终将迎来罪该万死的结局，那我们必定会拥抱着死去，因为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家人。”

如果说照顾弟弟是姐姐的责任，那么保护姐姐就是弟弟的使命。

所以在那个时候他没有选择身为王迎接死亡，而是选择作为她的家人苟活了下来。

“时间不早了，科沃。”芭芭雅嘎转过身，声音透露出疲倦。

“那我就先离开了。”

待到魔王离去，芭芭雅嘎收起了那瓶活性之血准备留着作为制作续命魔药的材料，至于她身上的伤再修养一阵就能恢复。

虽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但就像是回到了最开始，那时候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互为家人的彼此。

距今七百多年前那个冬季，同样是一无所有的她与他相遇了。

她比他年长所以是姐姐。

他比她年幼所以是弟弟。

发生过的这一切除了记录在原初之海之上也同样映入夏夜的右眼之中。

“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

无论是谁也躲不过它的摧残。人也好，非人也好，就连曾经的诸神也未曾例外，仿佛就是注定那般。

接着夏夜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心在滴血！

来自布莱德密特世界的活性之血与精灵一族的生命之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那么一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虽说也可以不给但那样也太对不起他用【达埃伯罗】这个名字在地狱打出的名声了。

这就是所谓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心痛过后，夏夜嘴里咀嚼着两个字：家人。

“嘿，真好！”

他一边伸腰一边打哈欠，然后开启召唤之门走进去。

回到旅馆，夏夜一头栽倒床上，像是在梦呓那般。

“守夜就交给你了……”

镜子中的他忽然从床上爬起，坐在床上看着镜外躺在床上睡觉的夏夜。

镜子中的镜像与夏夜本人无二，唯一不同的是镜像的脸上多了一张面具。

犹如帝释天威严高贵的同时却透露着宛如地狱深渊般的恐怖气息，形象上兼具了修罗的端正和兽的狂野，七情六欲的颜色浑染在一起宛若狰狞的恶鬼。

轮回六道，尽显于此！

镜像的目光透过面具注视着“熟睡中”的夏夜，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有的人已经睡了，有的却难以入眠。

斯拉夫世界。

回道自己寝室的魔王并未睡下，暗淡的烛火摇摆不定，他犹豫良久最终做出了决定。

启动那位留下的联系方式，召唤之门开启，一个正在坐着的模糊投影出现在魔王的面前。

“哦，想好了吗？”

古老、冷硬的斯拉夫语在投影的口中却多了几分优雅和柔和。

“我的条件你应该很清楚吧！”

标准的斯拉夫语在魔王口中宛若冬季的寒风和坚冰，强硬而粗犷却又透露独特的文雅和浪漫。

投影只是笑了笑：“自然清楚，雅嘎之王的统治必将迎来结束，而他的灵魂也会落入你的手中。”

“呵！灵魂。”魔王嗤笑。

“我要他的灵魂又有什么用？我太了解他了，就算落入我的手中无论怎样的折磨他都不会向我求饶，斯拉夫的寒风是摧毁不了那颗强大而残暴的野心。”

“除了让我自嗨一下，他的灵魂对我来说还有什么用？”

魔王直视着模糊的投影，浑浊的眼珠流露出贪婪：“不如你帮我夺回那尊冠冕，怎么样？”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有些不太好吧！”投影像是十分为难。

“得了吧！”魔王无视投影对他贪婪的警告，“若你的目的真的达成那么那尊冠冕对你来说和废品没什么区别。”

“用一个废品换取一个废物的帮助这不是很公平吗？”

似乎是被魔王说服投影点点头，“成交，既然如此…”

“等等！我的要求还没有说完！”

“哦！还有什么问题吗？”投影的语气中并没有什么不满，反而充满了好奇。

“我的真正目的可是复仇！”魔王的眼中映照出不熄的烛火，“哪怕生命迎来终结、灵魂沦为奴隶他也绝不会屈服。”

“如果不能让他感受到和我一样的痛苦那我的复仇还有什么意义？”

“如何让一个人类…曾经的人类感受到绝望，作为人类的你应该很清楚该怎么做。”

“那太简单了，这要比杀死他更加容易。”投影轻笑，“首先让那位亚嘎之王从美梦中醒来，面对现实：被自己的国家和子民驱逐的现实……”

“……这样做你还满意吗？”

见到魔王点点头，模糊的投影挥挥手一些东西从召唤之门中出现。

“来自布莱德密特世界的活性之血，就当作是我的一点见面礼，当年你可是被亚嘎之王伤的不轻。”

何止如此，魔王现在完全是靠着芭芭雅嘎的魔药续命。

“不这样的话他又怎会放心留我一命。”魔王自嘲一笑。“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找我合作？”

“是施舍？还是同情？”

若是以前魔王毫无疑问会拒绝这份出于怜悯的馈赠，但现在他已经失去了那份高傲和勇气只能希望对方并非如此。

“都不是！”投影一口否定。

沉默片刻后，模糊的投影将酝酿在胸中的情绪吐出。

“大概、可能是羡慕吧！”

“哈！羡慕？”魔王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没错，就是羡慕。”投影点点头，“羡慕你能用那尊冠冕换取自己的生命、以及与家人度过最后时间的权利和现实。”

“客舍伊，你要明白你和我之间的契约并不是出于怜悯或同情，不过是一只丧家犬和另一只丧家犬在抱团取暖罢了。”

端坐的模糊投影缓缓向前屈身。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你还拥有仅存的家人而我拥有的却是力量，我们的共同点就是心中那永不熄灭、汹涌燃烧的憎恶之火。”

投影向魔王伸出自己的手。

“来吧！同为【复仇者（Avenger）】，就让我们的「火」点燃整个原初之海！”

魔王颤抖的手用力抓住了投影伸过来的象征着毁灭和救赎的手。

“很好，契约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