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仇人见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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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荒山位于东平市城郊结合部，是一座不大不小的荒山。据历史记载，金荒山曾经产过黄金，但不产黄金的历史似乎跟出产黄金的历史一样久远，所以就被叫做金荒山。

金荒山的尴尬之处并不仅仅如此，它的名字由来更多还是因为它确实很荒凉，由于土层很薄，山上很多地方都裸*露*着岩石。岩石之处固然寸草不生，有土层覆盖的地方也不能容纳大树生长，只有低矮的小树和草丛才能生长，因此山上如同迷彩服一样斑驳。

不能种庄稼，不能种果树，不能伐木，也没有什么风景可言，甚至连早年间的坟墓都不屑于开在山上。

但孙小文此时更喜欢来到金荒山这样的地方。自从春节前被失业，到现在五一小长假，已经几个月了，他还没找到工作。平时还能投投简历，参加面试，可遇到五一小长假，企业都放假了，显然是投简历没人看，更没单位会在这时面试的。

孙小文心里烦，在这样无数国人欢度节日，外出游玩或者回家探亲的节日里，孑然一身的他实在无处可去。因为屋漏偏逢连夜雨，失业之余，又遇到失恋。

举杯浇愁也许是孙小文最想做的，他在超市买了一瓶便宜的白酒，一个人爬金荒山，一边走，一边不时举起酒瓶，嘴对着瓶口，直接喝一口。

“假如我年少有为/知进退/才不会让你替我受罪/婚礼上 多喝几杯/和你现在那位……”

真是男愁唱，女愁哭。孙小文遭受失业和失恋的双重打击，在这荒凉的金荒山上，一曲《年少有为》喊得鬼哭狼嚎一般。

“谁他*妈*一大早就穷嚎？”

正在山路上朝山顶走的孙小文，冷不防被这嗓子吓了一跳，没想到十几米外的一块大岩石背后居然有人。

孙小文虽然喝了不少，但侧脸只一看就认出来了，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原来岩石后面探出半个身子的年轻男子正是前一家单位老板的独生儿子韩星耀。

*赤*裸着上身的韩星耀也认出了孙小文，不知道他今天跑到金荒山上来做什么。韩星耀缩身回到岩石后面，不大一会从岩石后面转了出来，这时他上身已经穿上一件名牌T恤，下身穿着不知道什么牌子的休闲裤，脚上穿着限量版的篮球鞋。孙小文知道韩星耀的个性，他身上这一套随便单拿出一件都比孙小文全身的打扮都贵，括号——算上手机在内。

“孙小文，挺有闲情逸致啊？一个人登山啊？”

孙小文看到韩星耀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两人在韩星耀老爸开的公司结下了梁子，并直接导致孙小文在春节前“被离职”，连年终奖都没拿到。

孙小文哼了一声，并不想搭理韩星耀，想从韩星耀身边擦身而过，继续走自己的路，哪知道韩星耀一伸手拦住了孙小文，“别走啊？”韩星耀得意洋洋地对着他刚才走出来的位置喊了一声，“快出来看看，是孙小文，孙副经理呢！”

孙小文侧头看了一眼韩星耀喊的方向，只见岩石后面这时出来了一个漂亮的姑娘，难怪韩星耀要喊她出来，原来也是老熟人，韩氏父子公司的前台——崔淼。

孙小文和韩星耀结下梁子的***就是崔淼，孙小文大学毕业之后进入的第一家单位就是韩星耀老爸开的公司，一家IT科技公司。孙小文是东平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在韩星耀老爸开的公司开始很受重用，从程序员做起，不到两年就做到了副经理和项目负责人。但一次加班碰巧遇到海外留学回来的韩公子纠缠年轻貌美的崔淼，他头脑一热帮助崔淼解困，得罪了公司太子爷，结果春节之前“被离职”。

此时看见崔淼从岩石后面走出来，穿着一件黑色的蕾丝连衣裙，虽然穿戴还算整齐，但崔淼却明显很不自信，并不敢抬头看孙小文，而是低头一遍又一遍检查整理自己的裙子吊带。

孙小文回想前一刻韩星耀*赤*裸上半身从岩石后面探身出来的情景，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孙小文此前为了帮助崔淼解困，工作都丢了，结果……孙小文气得说不出话，但韩星耀却得理不饶人，“孙小文，怎么不说话啊，变哑巴了啊？一个人来金荒山做什么？”

孙小文喷着酒气，舌头有些打结，“这山是你家的啊？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哈哈哈，你当然能来！”韩星耀狂笑着说，“不过我实在想不出你来做什么？是来偷窥我和崔淼野*战*的么？要不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单身狗！”韩星耀挖苦着孙小文，毫无顾忌身后崔淼颇为尴尬。

韩星耀的话无异于在孙小文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孙小文要是没失恋，至于一个人跑到荒山上借酒浇愁吗？

“姓韩的，你嘴里最好放干净一点！……”

一听这话韩星耀更来劲了，“老子就这样，我就说你了，怎么样？你咬我啊？”

孙小文真想一拳打在韩星耀的脸上，好好教教这个纨绔子弟如何做人，但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何必跟这种二世祖做这种无谓的纠缠，现在他也不想上山了，转身就要朝山下走。

孙小文刚一转身，韩星耀已经如影随形，紧走两步又拦在了孙小文面前，“怎么想走啊？你看你那个窝囊的样子，还管老子的闲事，这下什么都没了吧？跟你商量个事情，反正你女朋友也把你甩了，把她联系方式给我，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早就觉得那么漂亮的女孩跟一个穷*屌*丝真是可惜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孙小文眼睛通红，愤怒地盯着韩星耀，“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孙小文如此愤怒，韩星耀也一愣，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欠打的表情，“哈哈，急了？怎么我说的不对吗？结果才是一切，现在人家确实不要你了，我说错了吗？放心，老子不嫌她是二手货……”

孙小文忍无可忍，挥拳就打向韩星耀，孙小文喝酒之后，动作有些迟滞，而且忘记了韩星耀还练过跆拳道。韩星耀轻巧一个侧身，躲过了孙小文这一圈，旋即一个侧踢，孙小文下盘不稳，直接被踢飞了。

孙小文重重地摔在地上，韩星耀是狂妄惯了的，并不就此罢休，扑上去骑在孙小文身上，挥拳对着孙小文的脸上猛打，孙小文摔得七荤八素，无法起身，又被韩星耀重拳连续猛击，后脑勺磕在山石上，鲜血瞬间流出，脸上也是口鼻流血，韩星耀还不依不饶，孙小文口鼻鲜血随着韩星耀的拳头溅得头侧的石头上星星点点都是血迹。

孙小文又气又伤，昏了过去，崔淼担心打出人命，跑过来制止韩星耀，韩星耀这才觉得差不多了，对着地面狠狠地唾了一口，“好，今天就先放过他，这就是跟老子作对的下场。”说罢站起身，还踢了孙小文一脚，“我不打你了，别装死了，起来吧？”

孙小文一动不动，崔淼胆子小，“他，他不会死了吧？”韩星耀也有点心虚，“没事，他哪那么容易死，别瞎说了。”现在他也没有继续的心情，拉着崔淼急匆匆下山去了。

孙小文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在昏迷之中仿佛做了一个梦，梦中又回到了往日的时光，像放电影一眼，但却又是断断续续的，一会仿佛回到了昔日的练兵场，自己与战友们挥汗如雨，刻苦训练，一会又仿佛来到了东平大学的多功能阶梯教室，自己与女朋友钱梦梦并肩而坐上大课，画面最后来到了两人春节前分手的一幕，钱梦梦哭着对自己说，家里给她安排了一份稳定的工作……

孙小文在梦中哭喊着，请求钱梦梦不要离开他，但钱梦梦却越走越远，孙小文喊着，“梦梦，你不要走。”但渐行渐远的钱梦梦却用越来越清晰声音对自己说：“小伙子，醒醒，快醒醒！”

等等，等等，小伙子？怎么叫我小伙子？还有钱梦梦的声音怎么会变成如此苍老的男人声音，孙小文百思不得其解，一睁眼，一个峨冠博带的老人正蹲在旁边盯着自己，原来一切都是幻觉，只有这个老人叫自己才是真实的。

怎么韩星耀突然变成老人了？还有崔淼呢？孙小文强撑着坐了起来，揉揉眼睛，哪知道手背刚一碰到眼眶，眼泪差点流下来。孙小文这才感觉到自己眼眶，鼻梁和嘴角都火辣辣地疼，低头一看，手背上都是血，后脑勺也湿热湿热的，隐隐作痛，拿手一摸，手心也全都是血？

孙小文第一个想法居然是……我已经死了吗？

不对，死了哪能知道疼，更不对，也没死过，怎么就知道死了不知道疼？

身边的老人穿着青色长袍，留着长长的胡子，见孙小文这番折腾，正手缕胡须，呵呵直笑，“小伙子，别瞎琢磨了，你还活得好好的！”

孙小文也有点不好意思，他盯着古装老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年头流行汉服热，这老头穿成这样不会是韩星耀那富二代雇来整蛊自己的吧？

孙小文四处张望，找摄像机？但一无所获，难道是针孔摄像机？老人不知所以，“小伙子，你四处张望，找什么呢？”

“韩星耀给了你多少钱？”

“谁是韩星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