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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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的等待以及所作所为是有回报的，很快一个瘦小的影子小心翼翼的贴着墙角来到了这里，那个影子连路灯都不敢靠近，但是好像看到了那几片掉在地上的羽毛，小身影似乎颤抖了一下，脚步也加快了，它赶紧转到一旁的小巷中。

一直在远处默默看着的男孩确认黑影身后没人跟着之后起身。

小巷里黑的发指，但是男孩的眼睛早就习惯黑暗了，他看到了一个身形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黑影跪在地上，无助，以及害怕的颤抖着。

女孩看到了自己父亲出门时穿得大衣被撕破了，女孩看到自己父亲百般宝贝的，用来放“传家宝”的盒子掉在地上了，女孩闻到了血腥味，看到了溅在地上的血液了，一个养尊处优的女孩在一天内突然经历了家里被一群强盗般的人闯进，自己最熟悉的管家伯伯被杀，自己乳母般的女仆姐姐死去，她的死去还是为了替藏好的自己将强盗引走，而在自己面前被玷污，被杀死。

自己的母亲刚好因为有事离开这所城市，现在在自己最无助，最需要呵护的时候，自己唯一可以依赖的父亲好像也就在刚刚先自己一步遭遇不测了。

女孩跪在地上，精神恍惚，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个人影。

“果然是魔师吗。”男孩想到，这发达的五感让自己布置的每一个陷阱都起到了它们该起到的作用。

“谁...”女孩终于感到了动静，她神情恍惚的回头。

即使是在黑暗中，男孩依旧看得很清楚，女孩有一头白金色的长发，耀眼的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脸颊上不论是瓷白的皮肤亦或者是那蓝宝石般的眼眸都足以让人明白这个小姑娘在未来会让多少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但是女孩身上的单衣，薄的和男孩一样，可是她不是男孩，娇弱的皮肤在寒风的肆虐下已经红的有些不正常了，因为到“酒厂”的人进来为止一直是在室内，所以脚上一直没有鞋，剔透的脚趾已经冻得无法弯曲了，女孩整个人身上都缭绕着寒风的死神镰刀，她的生命之火可能下一秒就会黯然消逝。

男孩默然不语的站立了一会，似乎斟酌什么事情。

“想活着吗？”男孩终于出声，声音冷的让人感受不到温暖。

“什...珍妮姐姐，约翰伯伯，父亲，妈妈，你们...你们不要抛弃小诺尔好不好？”女孩的精神似乎已经开始和她的身体一样直转而下了。

“啪！”头着地的声音，男孩收回了踢出去的脚，声音里依然没有半点波动，“想活着？还是想死去？”

女孩因为头上的剧痛回过了神，她有些懵了，从小到大作为所有人掌上明珠的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被打”是什么感觉，今天她体验到了。

男孩走到她身边，拎起了依旧懵着的女孩，抬起手甩了她两耳光，“啪！啪！”

耳光的声音在风雪的呼啸中被掩盖了。

“想活着？还是想死去？”

男孩重复着。

“想...活着。”女孩脸上带着两个掌印，疼痛让她回过神，她略带哭腔的回到。

“那就跟我走。”男孩拽起了女孩，把刚刚掉落在地上的鹅绒大衣卷起套在身上，把女孩搂进怀里，衣服很大，让他们两个小家伙一起用也刚刚好，男孩抬脚往城市的另一处鲜有人知的地方走去。

名为诺尔的女孩终于感受到这寒风之中来之不易的温暖，她渴求着这曾经随处可见的温暖，她终于有了一个主心骨，她不希望这个仅存的温暖也弃她于不顾独自离去。

男孩皱了皱眉头，他掀开了大衣，寒风再度肆虐他们的身体，女孩跟个八爪鱼一样紧紧地抱住了他。

男孩想把她放下来好活动但是没有拽下来，只能任由女孩搂着她，男孩把大衣放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把原本还算干净的大衣弄脏，随后抓了一把黑雪放在女孩的头上，让她的白金秀发不再显眼，再来到了角落里再重新把大衣盖上，然后迅速跑到前面垃圾桶的旁边，和女孩一起缩在角落里，拐角处很快传来了脚步声，几个脏兮兮的人迅速从他们身边掠过。

他们也看到了角落，掠过盖着已经破损脏旧大衣的两个屁孩，麻木的眼睛里连悲哀都没有，他们今晚原本也该这样的，但是他们今晚有目标，几个人快速离去，男孩再度起身。

一路上躲过了无数老鼠野狗或尾随或擦肩而过，男孩终于来到了他的目的地，离他的巢穴不远不近的一个地方，城市里也人迹罕至的位置。

男孩脱掉盖着两人的大衣，将死命贴着自己的女孩掰下来，然后拔出了匕首走向女孩，女孩则是双目无神的看向男孩，原本灵动的湛蓝双眸此刻有的只有空洞。

男孩停住了脚步，和女孩对视，女孩跪坐在地上，男孩站立着俯视她，空洞的蓝眼睛和深邃的黑眸对视。

“我...想活着。”女孩的声音软糯的像是在耳边低语。

“我知道。”男孩回到，他的声音中一如既往的充斥着冰冷与无情，“你现在并不会死去。”

匕首亮起了寒光。

“现在不会。”

男孩起的很早，他总是起的很早，只不过今天和以前的区别在于他忙了一夜而一宿没睡，他来到了自己平常贩卖情报的地方，只等了一会，那个黑衣男就出现了，低沉的嗓音如同声音在人的脑海里响起的，“男爵女儿的情报，一条10奈特。”

男孩看向了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男爵女儿是不是金头发的？”

作为一个最下等的存在，他没有资格见过男爵的女儿。

“是的，你见到她了？！”男人的声音颤抖了一下，他前倾身子看向眼前的这个不起眼的小子。

“不，但是我找到了这个。”男孩颤抖的双手举起了一根发丝，头发很长，在太阳的照耀下散发着金色的光泽。

“这个城市金发的女人数不胜数，你怎么知道这个是不是那个女孩的头发？”男人似乎非常失望。

“这是我在男爵府西南侧不远处发现的，我还发现了血迹，那个女孩应该没有穿鞋，血液应该是她的脚被冻破了，另外我还发现了一个空的木盒子，不知道用来装什么的。”

男孩继续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平常冷漠的声音带上了懦弱的色调，总是如同冰一样化不开的脸上也唯唯诺诺的不敢注视眼前男人的眼睛，好像害怕自己被吃了一样，他手足无措，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话语中逻辑奇奇怪怪，说的很多都和找的人无关。

“等我确认一下。”男人不耐烦的打断了男孩的絮叨。

他拿起一块石头，石头亮起了光，男孩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堪称奇迹的一幕，男人没管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

“去男爵府西南侧，调查一下。”男人的命令简单直接。

很快他就收到了答复，他点点头，随手甩给男孩的一个袋子，男孩急不可耐的打开，里面有十奈特，男孩立刻把钱袋装进怀里，警觉的看着四周，好像害怕被抢食的猫。

“女孩没被抓到的话我明天还会再来。”男人离开了。

男孩收起那副懦弱的嘴脸，脸上来之不易的表情随风散去，好像刚刚那个根本不是他一样，他看了一眼男人离开的背影，重新回到了人满为患的露天咖啡厅。

找了个角落，蹲好。

“知道吗，现在的火车票价以及越来越贵了，光来回一次不算其他东西都要8奈特！”

“没办法就只有一列火车能通行，而且最近的局势你又不是不清楚，喂，你要不要考虑出去避避风头？”

“你在开玩笑吗？我们这个城市可是号称‘不落要塞’，再加上我们虽然被帝国掌控但是我们可是绝对自由的，帝国敢怠慢我们我们随时可以倒向拉尔帝国，到时候帝国的局势可就没现在这么好看了，虽然地势不好但是大陆上没有比我们更安全的城市了！我们可是名副其实的国中国！”

其余所有喝咖啡的人都叫好，连路过的行人都没什么异议。

角落里的男孩只是觉得手上只有11奈特可能不够，他需要再攒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