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地下之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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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仿佛又一次被抽空，虚脱感附之骨髓。软软躺在地上看着无垠苍穹，悠悠白云从眼帘飘过，如同过隙白驹。

桑格给我包扎伤口的时候，没有任何感觉，身体似乎不是我的，只有缥缈的意识尚存，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提姆，谢谢你在我危险的时候，你能挺身而出。”卡琳低下头看着提姆说道，她高出这半精灵整整一个头。

“啊......哦，谁让我拥有一半人类血统呢？”他故作轻松摊开了双手，这对他来说并不容易，尤其是他拥有另外一半精灵血统，因为精灵都珍惜生命，虽然，时间对他们来说异常缓慢。

“你......你的牙齿上......”卡琳指了指了他的牙齿，上面残留了狼嚎的皮毛，还是撕裂的肉。

“该死，这些该死又丑陋的家伙......”提姆一边咒骂，一边不停开始狂吐，疯狂开始用水清洗自己的嘴巴，他的举动让我们感到好笑，不过大伙只是在心里偷偷一乐而已。

人类在暴怒的时候，不会管这些生物多么丑陋、多么恶心，在存亡线上恨不得生吞活剥。然而，精灵不会，他们对这些丑陋的家伙，会尽量远离，选择在远距离射杀，生怕丑陋、恶心的血玷污自己。

被撕裂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这痛楚让我感觉慢慢恢复过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还有血液在体内流淌。

“你们没事吧。”我看了看大伙问到。

“嗯，没事，盖斯跟提姆受了点轻伤，就是我们的马匹都没了。”桑格轻声说道。

我微微笑道：“桑格别气垒，只要人没事就好。”我重点看了看伊瓦，他被食尸兽击飞，现在看起来并无大碍。

伊瓦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自己，问到：“哪里不对吗？这么看着我。”

一片支零破碎的丑陋尸首，大片的血迹已经在阳光下呈现出黑色，狰狞恐怖的头颅依旧睁着猩红的眼睛，异臭充满了这片区域的空气中。

“走吧。”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脚，还是有些发软，然而，我却不想在这里多待片刻。

日落时分，大伙眼前一片坑洼的沼泽地，生长着芦苇、香蒲与杂草。黑灰的泥浆，不时冒出几个黑色的水泡，在夕阳下，散发着枝叶腐烂的气息，一望无际的黑色的水、土壤和枯黄植被相接这蓝白的天际。

整个沼泽散发腐烂的气息，更像是死亡的气息。

然而，在这片沼泽中，有一块与众不同的区域，处是碎裂的岩石和黑红色的血迹，一片岩石组成的天然地域，在眼帘的尽头闪耀着红色的火光，不时有幽暗的红光阵阵闪现，仿佛是地底的熔浆在爆裂。

“呵呵，这里还真是宿营的好地方。”提姆乐呵呵地说着，然后找了一片相对平整的岩石，打了一个响指，一缕淡蓝的火焰飘过，精灵小屋出现在大伙的眼前。

岩石附近的区域没有腐尸的味道，反而又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气温也高了一些，难道这下面火山？我心想。

“哎......真是可惜，天佑的裂天斩只是吓退了这些丑陋又恶心的家伙。”提姆啐了一口唾沫，似乎心有不甘。

“是啊，我真的很好奇，看起来威力无比，却......却没有丝毫杀伤力？”

“如果是厉害的怪兽，比如亡灵、巨人等不知道能不能吓退，如果能还是有点用处，如果不能......哎......”

“呸呸呸，你们别烦天佑哥了，小心我揍你们。”卡琳挥舞着拳头威胁大伙。

其实，这一路走来我都在想这个问题，原来我领悟的裂天斩只是一个花瓶，一个没有杀戮的裂天斩，在这操蛋的世界中只能吓退一些低等的生物而已。

渡鸦的裂天斩在我的脑海中出现了千遍，死亡的气息到现在还萦绕在我内心深处，心有余悸之感。

如果今天换成是渡鸦，那么这些丑陋的黑暗生物就再也不会出来害人了，就如同今天碰到的斯科拉族一样，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另外的族群经过呢？

内心充满了懊悔，无尽的懊悔冲击着内心。

当初为了选择保护而选择了爱，而我的爱不是为了这群黑暗中的生物，它们更应该被烈火烧尽......

“吼......”地下忽然传出一阵阵咆哮，打断了我的思维。

大伙警觉拿起武器，“这下面有动静。”

“提姆，是这里吗？圣骑士弗朗西斯·鲁迪的宫殿？”我问。

“太久远了，真的不知道，眼前的一切都觉得陌生。”提姆摇晃着没有脖子的脑袋。

咆哮、哀嚎、哭泣、诅咒，那些冰冷、生硬的声音发自于地下，缓缓传进耳朵。

走出精灵小屋，四下一片漆黑。

“等等。”提姆头趴在地上，不断吸气，似乎想嗅出什么味道或者痕迹。

“操蛋的世界。”我低低怒骂。看着天空凌乱、昏暗的群星想起了大灾变来临之际，天外流火顷刻而至的那一天，不过，这些还有谁能记得呢？

不知道它们究竟是从哪里而来，也不清楚它们究竟担负起如此低劣的重任。但我头脑中凌乱的片段，依旧闪烁着杀戮、焚烧、瘟疫、死亡画面，如影随行驱之不散。

“文明之城化作火海、成千上万英雄人物殒落消失殆尽，至此之后故乡的姓名都叫——残垣断壁。”我喃喃说道。

“什么？”

“什么意思？”

“有着魔了，哎......”

“没事吧，天佑哥。”卡琳用手背轻轻触摸我的额头。

“哎......你们想什么呢？我没事，只是脑海的一些画面让我感触而已。”

“天佑，你自从有了亡灵之匕，经常神神叨叨，也怨不得我们担心。”桑格呵呵笑着。

大伙跟着桑格轻轻笑了起来，似乎这一刻来自于地下的声音已经不足为惧，笑声总是有神奇的治愈能力，仿佛是上天对人类的眷顾一般。

周围突然变得非常寒冷，刺骨的寒风开始肆虐，冰寒彻骨。迷雾笼罩在黑暗之中，像碎布败絮，也像白纱在风中飞舞，呵气成烟，头顶上匆匆飘逝的雾霭间，星光更加微弱。

“轰”耳边一阵巨石裂开的声音，提姆惊叫：“操蛋......”

就这一瞬间的时间，他的声音在地下飘荡。

“提姆......”

“提姆，你在哪里？”我们沿着他摔进去的洞口寻找，然而没有丝毫的回应。

原本还有各种怪异的声音，现在地下一片死寂。

地火在燃烧，把空间照的通明。我们似乎走进一个地下城市，从上面俯瞰这座城，是由一圈又一圈的同心圆组成的建筑，每一层都用洁白的巨石隔成一个圆，金色的屋顶泛着金色光芒，与洁白的岩壁形成鲜明对比，却又相互成映。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座地下城没有被损坏，似乎是整体地表下降形成，或者就是在地下而建的城市。

圆圈内最中心建筑是一个巨大的神殿，雕刻着栩栩如生、高耸直立的巨大雕像，目测足足有近百米之高。

巨大的城市被冰火岩壁包围在中间，数千米高的岩壁，一边是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岩壁，而另一侧则是覆盖着寒冰的岩壁，由寒冰组成的千米岩壁。

震惊之余，我们似乎已经迈不动步伐，这建筑实在太震撼人心。

熊熊的地下烈火在燃烧，手触摸到岩石之上，却是异常冰冷。

不停呼唤着提姆的名字，但是没有任何声音，忽然在燃烧的地下火焰中，映射出一个影子，覆盖了整个城市的影子，两只异常冰冷的眼睛，闪出仿佛来自遥远的星光，就这一眨眼的时间，影子消失，但是让人感觉全身彻骨寒冷。

“嘶”大伙不约而同倒吸了一口冷气，吐出了一团团白色的雾气，一瞬间结成晶莹的冰屑，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抽出长刀横在胸前，转头说道：“我前锋，伊瓦垫后。”刺骨的寒气让我说话有些哆嗦。熊熊燃烧的地下火焰没有丝毫温暖的感觉。

耳边一首歌骤然响起，仿佛是冰冷的呢喃，悄悄附在耳边倾述。那声音似乎远远传来，阴郁无比，有时飘渺如在高空，有时又低沉如地底传来的**。这歌声冰冷，血液似乎已经快被凝固，头脑更是僵硬、麻木、刺疼。

这些悲伤、恐怖、冰冷的声音汇成无形的河流，不时涌现出一串串歌词，我狠命用脑袋撞击着身边的岩石，想让自己清醒过来，血，从额头上淌出，遮住了我的眼睛，这个地下城市一瞬间仿佛成了猩红之色。

我听不见卡琳、伊瓦他们的声音，耳边始终是那冰冷的呢喃，伊瓦死死抱着我，卡琳擦拭着我的血迹，桑格在手忙脚乱的包扎。

盖斯在低低咒骂些什么，浑身哆嗦、颤抖，脸色更是一片煞白。

侧耳倾听那冰冷的呢喃：长眠墓穴，让你刺骨。黑暗之王最后的怒吼，将会彻底燃烧这个世界，你无处可躲，无处可藏。我会找到你......

一遍又一遍的冰冷呢喃在耳边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