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克隆人与少年（上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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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园都市，是科技领先外界足足五十年有余的科技之都，不但各种民用设施技术划时代革新，在某些不为人知的角落更是进行着无法对外公开的试验。

比如其实一项————克隆人技术。

品雨大学研究机构深处，某个巨大的培养舱内充斥着浑浊不清的墨绿色液体，如果用高强度的探照灯勘察便会看到埋没于内部的无数细小胶管，而所有胶管指向的终点，是一具胚胎，尽管从外形来看它已是青少年的形状。

9837，胚胎的名字，是还未出世便被提前预定好的，以生产批次编号命名的生物。

她是以治疗肌肉萎缩为名，由五级能力者御坂美琴提供的DNA图谱为发端，混合Zid-02、Riz-13、Hel-03等药物，经由十四天培养后获得与素体同样大小肉体的产物。早期，她的诞生目的是“量产型能力者计划”，后因为先期实验品连素体的百分之一都达不到而被计划搁置。不过最近又被转入了新的企划————“绝对能力者进化实验”的一次性消耗品。

随着巨大培养舱里的液体逐渐消退，人形轮廓逐渐清晰可视起来，随着竖直的培养舱横倒，下一秒，玻璃舱门缓缓打开，一丝不挂的胴体从中缓缓坐起。

迷惑的看向四周，肉体十四岁脑部却与婴儿无恙的她哇的一声哭出来，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宣告一个崭新生命的到来。

兴许是被哭声惊扰，旁边的女性研究员拿来名为学习装置的头盔罩在她头顶，几分钟过后，待头盔摘下，少女停止了婴儿般的行为，代价却是玛瑙般的双眸失去高光。

“又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呢，嘻嘻。”高中生模样的女性研究员A说。

“切记不要对这些家伙抱有多余感情，这是规定。”声音来自另一个女性研究员B，她留有一头蓝色短卷发，同样是高中生模样。

研究员A：“可是……”

“不要想无关紧要的事，这是为了在工作中更好的保护自己。”研究员B冷漠的提醒。

并非真的冷漠，而是她清楚少女的寿命只有两年，更何况由于实验，短短的两年更是被缩减到一天不到。一想到这个孩子在十二小时后会成为某人手下的牺牲品，饶是日复一日重复着同样工作，饶是知道这些家伙只要材料充足便可以量产，蓝发少女眸中还是荡过一丝异色。

大概是良心作崇吧。

追上朝门外走去的茶发克隆人，蓝发少女掏出几张万元大钞，一把塞进对方手里。

“去外面到处走走到处看看，这些钱拿着，看到什么喜欢的就买，看到想吃的东西就吃，不用考虑节省，记住了吗？”

“记住了。”9837点头，“虽然不清楚布束小姐给钱的原因，但御坂很开心，因为这是御坂人生中第一笔可支配财产，do御坂会按照布束小姐的期望尽情使用。”

……

迎着朝阳，踩着泊油路，9837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十分新鲜，哪怕学习装置为她植入过这些东西的名称，但电信号转化的知识和亲眼所见带来的观感是截然不同的。

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温柔的晨风拂过身体让人舒适无比，四周时而传来悦耳动听的鸟鸣声，就连小孩子们的吵闹都让她无限神往。

世界，真美好。

摘起一朵鲜花凑鼻子前闻了闻，那张无机质的脸庞被染上淡淡的陶醉色，9837不经意望向前方的大树，转而听见树上传来名为狗的犬科动物发出的求救声。

她缓缓抬起头，盘算着该怎么救它下来，紧接着，身后响起男性的声音。

“哟，御坂，起这么早的吗，嘿嘿。”

9837看向身后，映入眼帘的是比她高出一个头，略显英俊的黑发少年。

这一天清晨，他俩在命运的安排下邂逅彼此。

……

早晨，公园。

9837：“御坂不是姐姐大人，do御坂诚恳认真的作出回应。”

介尴尬的笑了笑，“噢，那你是妹妹对吧，其实我觉得冰山美人的你看起来更符合姐姐的气质呢。”

“是吗？”9837一愣，顿时敲敲太阳穴，“唔……好的，御坂接受这个提议，那御坂现在起就是姐姐了，咕呵呵呵呵呵，do御坂为能成为姐姐大人的姐姐大人而感到兴奋。”

介：“……”

……

中午，餐厅。

9837：“香浓而不腻，口感充实Q弹，原料当然得用恰到好处的高级肉排，使用香气扑鼻的适量葱花才可以做出这种风味，这就是原汤豚骨拉面吗，干得好，do御坂坚起大拇指毫不保留的对厨师的手艺给出好评。”

“嘿嘿，你喜欢就行。”介当即松了口气，补充道，“我还以为你这样的大小姐会嫌弃路边小店呢。”

“御坂第一次吃这样的食物，御坂很喜欢。”9837点了点头，“do要是佐天先生请客的话御坂会更加开心。”

“必须请客啊，一顿饭而已。”

介豪爽的摸出钱包，打开一看，表情瞬间凝固，“要不……这次还是AA制？”

绝不是他小气，他不过是由于出门匆忙外加昨天花得太多导致包里现金不够，这种小店看样子也刷不了卡。

此言一出，9837的嘴角抽搐了一下，“AA制？佐天先生竟是如此小气的人吗，御坂开始怀疑佐天先生带御坂吃饭的动机了，do御坂惊讶的表示要对佐天先生的情商重新进行评估。”

“不不不，主要是现金……不够。”

“现金不够？堂堂五级能力者请美少女吃饭居然不事先准备好钱，虽然御坂接受AA制，但佐天先生提出的时机是在答应过后，这种临时变卦的厚脸皮行为给御坂的感官很不好，do既然佐天先生没有钱，御坂决定由御坂来买单。”

9837吐槽得有理有据，介愣是找不出反驳的切入点，当9837递出钞票，女服务员看介的眼神开始变得暧昧，以致于介窘迫万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

下午，百货公司。

介拿着精挑细选的礼品，兴致勃勃道：“来，这副手套就当见面礼了，希望你笑纳。”

9837：“……”

见少女不为所动，介又往前递了递，“怎么了，不喜欢吗？”

“不合适吧，佐天先生的糟糕品味令御坂不禁愕然。”婉叹一声，9837摆了摆手，眼神像在看缺乏常识的白痴，“竟然在盛夏八月送女孩子既不符合季节也不符合美少女形象的便宜运动手套，do御坂在心里担忧着佐天先生今后的幸福。”

“你可以冬天使用啊，很暖和的。”介赶紧解释。

“御坂不想等到那个时候，do御坂希望收到能马上使用的礼物。”

“行吧，我先拿去退掉。”

奈何他刚刚转身，手套被一只纤细而灵巧的手抓住，旋即回过头，介疑惑的盯住9837，问：“怎么了，改变主意了？”

“没改变，但这是御坂的东西，佐天先生不能擅自退掉。”9837不紧不慢回答道，“佐天先生去选其他礼物吧，do这件礼物虽说缺乏品味，为了不辜负佐天先生笨拙的心意，御坂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好了。”

“勉为其难……”介的表情当场一滞，“谁要你勉强了，不喜欢的话，赶紧还我。”

9837轻轻摇了摇头，驳斥：“御坂主张手套到御坂身上时御坂已经取得了东西的所有权，佐天先生不可以要回收，do御坂控诉佐天先生的强盗行为，顺便还想吐槽一下佐天先生出尔反尔的人品。”

少女如此理直气壮，介险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那你到底要这个还是其他礼物？”

“御坂全都要，do御坂正在向佐天先生展示贪婪的一面。”昂起小脑瓜，9837与少年对视。

“驳回，做人不可以贪得无厌。”介轻轻往回拉，意外的是9837抓得死死的，像极了一旦咬住便永远不松口的王八。

眉毛一蹙，介发出最后通牒：“你再不松手我可要用力了。”

意外的是9837另一只手覆到他手背，紧接着，介感到手背泛起被什么刺了一下的微痛，随之而来的是无法控制五指的淡淡酥麻。

眨眼的功夫，手套易主，瞠目结舌的介向前一看，一道铮亮的电流划过少女额间。

“过份了哦。”语气万般无奈，介一脸苦逼相，瞅着这位任性的大小姐。

“不过分。”9837背住双手，势要将手套守护到底，“御坂想要两个礼物而已，do佐天先生是有钱的超能力者，不应该和美少女斤斤计较。”

两人拗来拗去，一时间打得不可开交，最后介实在是拗不过，只好增加了一根手链。

……

黄昏，河畔。

介：“今天玩得很开心呢，你呢？”

9837：“嗯，虽然佐天先生是个不懂风情的木头人，但御坂仍然开心，do御坂十分满意。”

看到9837微微翘起的嘴角，介顺水推舟，提出建议：“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咱俩下次再出来玩？”

却不知为何，9837黯然垂眸，“御坂……没有联系方式。”

“是、是吗，好吧。”介遗憾的摸了摸头发，聪明如他，当然想得到原因，比如大户人家家教严格，父母不让女儿随便给男性联系方式等等。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人与人更需要互相尊重理解，9837都这样了，介自然不会再强人所难。

“好好好，不给也没事，嘿嘿。”他向现实屈服。

无所谓，反正9837和美琴是亲戚，大不了下次让美琴作联系的中间人。

“那，今天先这样？”

正道着别，9837快步走上前，从兜里掏出万元大钞和零钱，揉成一团塞进介手中，介错愕了少许时间，刚要还回去，却发现9837在慢慢退后。他下意识往前一步，9837立刻抬起双臂交叉于胸前，似乎在和他划清楚河汉界。

霎时，介觉得哪里怪怪的。

“佐天先生……”

“怎么了？”

9837顿了顿，然后————“再见。”

……

夜晚，暗巷。

“喂喂，你这一摇一晃的屁股，是在诱惑我吗，啊哈哈哈哈哈。”

9837在前方拼命逃窜，追赶她的，是一名拥有血红色瞳孔的白发少年。

早在十分钟前，威力堪比子弹的石子就击穿了她的大腿，此时，流失的血液正一点一滴剥夺着她为数不多的剩余体力。

要逃，必须坚持逃，哪怕只是被编写的向前跑动的程序。

终于一个重心不稳，9837跌倒在地上。

“嚯，是到极限了吗？”

9837没有回答，而是用肘部和膝盖撑住身体，持续向前爬。结果伴随着余光一瞥，她又不由自主停下来，原因是身后不远处，有一副被血液侵染的手套。

那是介送她的礼物之一，她说什么都不能失去。

见状，白发少年用脚尖点点地面，讥笑起来，“不是吧不是吧，居然朝本大爷这边爬，啧，程序出错了吗？”

9837仍然没有回答，白发少年顺着她视线，逐渐明白了什么。

“你要这个？好吧好吧，还给你还给你。”

白发少年脚尖一触，手套轻轻落在9837触手可及的地方，顿时一把抓住手套，9837蜷缩起身体，将其死死的护在怀里。

似乎，到此为止了呢，马上就要沉入冰冷又漆黑的大海了。

死亡临近，9837却并不惊慌，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自己作为实验动物的最终归宿，结果从一开始就不会有任何改变。倒不如说在结果到来前，她比之前的那些实验品过得更加充实，她吃过美食，收到过礼物，跟研究员以外的人说过很多话，还跟那个人合影留恋，尽管都是普通到极致的事情，对存活时间比蜉蝣还要短暂的她而言，每一样都称得上意义重大。

她这一生，至少过得很快乐，所以，接下来可以坦然迎接死亡了。

这样就好……

再见，佐天先生。

这样就行了……

再也不见，陪御坂度过一生的人。

脑海里最后浮现的，是和黑发少年度过的每分每秒，9837记得他说的每一句话，记得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可以的话，她希望再和他说几句话，在走到尽头前看他最后一眼。

9837知道这是痴心妄想，却由于放不下，情不自禁祈祷起来。

她想，要是她足够虔诚，奇迹是否会诞生呢，此前重复了9836次的结局，会不会在第9837次出现转折呢？比如实验对象因各种原因自行停止，比如那个自称超能力者的黑发少年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那样，前来拯救她。

然而，现实依旧残酷，回荡在耳边的始终是实验对象狰狞而戏谑的嘲弄声，仿佛在讽刺这只异想天开的小白鼠。

死神的踱步声戛然而止，世界从此再无声音，至此，9837摒弃掉所有杂念，安详的闭上眼睛。

【永别了，佐天先生，御坂……没有遗憾】

一秒后，少女身边刮起史无前例的龙卷风，暗巷被具现化的能量映照得有如白昼。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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