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家仇国恨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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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6日午后申时，300多里到河州不算很快，连续多日的急行军，赵轩怕人困马乏撑不住，只得放慢脚步。

河州所在位置，是大河的上游支流形成的东北西南走向的狭长冲击平原，往下三十里是大河上游的蓄水湖叫做永靖湖。州城在河西岸，大河最宽处100米，水流平缓，水深只有两尺，但淤泥布满河底不适合泅渡。眼前到对岸河州两座木桥，却根本没有被拆卸破坏。这让赵轩有些纳闷，难道要跟岷州一样的节奏？

赵轩骑在马上，放下望远镜沉思。渡河拿下河州要继续往西北四百里到鄯城，再从鄯城往北直捣河西梁州是八百里，需要翻祁山；若借道党项人走金城州可以节省五百里路程。党项人割据灵州、会州、金诚州早就对六谷部虎视眈眈，历史上就是党项人灭了六谷部建立西夏政权，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赵天！”

“到！”

“你去办一件事，非常重要••••••”

大军在东岸驻扎下来，赵轩没有急着过河。眼前一望视野可达六七里，能看到城西的山梁。河州也不可能有什么埋伏存在，到底河州在等什么？河州距离金诚州260里，还是等明天赵天见了冯晖的儿子冯继业再做打算。

李牧和朱石恰巧在马蹄关遇到，于是二人合兵一处，在成州住了一晚，正在往岷州赶路。

“殿下！这回您算是有福了！”朱石在李牧的一路逼问下，终于吐露了实情。

“难道是上天的利器？”

李牧骑在马上，不由自主激动一下，双腿夹了夹马腹。乌骓立刻四蹄翻开，箭一样冲了出去。

“哈哈！殿下不会是让赵将军吓到了吧！”

“都抓紧赶路！快快快！”李牧一边收着马缰绳，一边朝后边大喊。

第二日清晨，赵轩早早醒来，看河州还是很平静。四周没有探马游骑，但看起来更是死气沉沉，静的可怕。本来应该在田地里忙碌的农人，一个都没见到。赵轩又看看了地里的萝卜大白菜等，笑了笑，转身回大帐吃早餐。

刚刚吃完，赵石头走进大帐。

“少爷你看！城里着火了，一股浓烟冲天而去！”

“肯定里面有什么变故，不去管他！多注意桥梁就行！”

赵轩从大帐出来看了看城内，回到大帐继续喝茶看地图。六谷部， 842年吐蕃赞普死后，政权瓦解，河西吐蕃六个山谷部落聚集成地方割据政权，势力范围主要是靠近中原一线的成州、岷州、河州、和西部鄯城以及直插大漠的河西梁州、甘州、肃州，瓜州，沙州共计九州，还有靠近高原还有莫离、伏俟等和廓县、洮县、叠县十三县镇，军队3-4万，总人口不过30多万，其中汉人十多万，主要是150年前张潮议时代的唐朝军队后裔，和盛唐遗留的土著汉人。折逋支定都河西梁州，扼守丝绸之路，东西通商的咽喉要道。

周国只以秦州和六谷部接壤，以庆州延州接壤党项朔方，故而从各方面利益考虑，偷偷支持六谷部以牵制景国和辽国支持的党项人。

党项人和景国没有接壤，素无往来。朔方节度使冯晖同时受封于辽国和周国，在六谷部折逋支政权未稳时，趁机占据沿河会州和金诚州，夹缝中生存的有滋有味，帮着辽国牵制六谷蕃众。

景国就算拿下整个六谷部，这细长条的国界线，防守和后勤供给也会造成很**烦。此时听得帐外吵吵嚷嚷，赵轩停止思考，走出大帐。

赵石头走过来汇报：河州司马扎西顿挫押着河州一众官员来了！

“赵将军吧！我是河州司马”扎西顿挫操着生硬的汉话说道：

“我把所有官员都给您捆来了，只要求跟岷州一样的待遇！”

“哦？”赵轩看着扎西强作掩饰的狡黠眼神。

“我早就说归顺景国，他们都不赞同，赵将军你看，过河的两座桥梁我都没有拆，就等着迎接大将军入城呢！”

“嗯！很好！赵石头！”赵轩吩咐道：

“拿下扎西！”

“是！”

赵石头闻言，抽出宝剑直刺扎西咽喉，扎西根本没想到情况突变，侧身躲避，右手顺势抽刀。没等刀抽出来，赵石头一个飞腿踢在扎西膝盖，“噗通”一声，扎西一个狗啃屎，赵石头顺势单脚狠狠踩在扎西背上。

“捆了！”

赵九赵十上前，将扎西双手往后一背，几下就捆的结结实实。

“扎西！在你眼里，你的性命比其他人的性命都重要！你们六谷部虽然也有间隙，但你是军人！军人是保护百姓的。我猜的没错的话，城里的火是你放的吧！”

赵轩最痛恨没有原则的军人，挥手指了指几个河州官员吩咐道：

“他们几个给松绑！都自我介绍一下吧！”

“下官河州刺史洛支，就算搭上性命，也要与河州同在。扎西胆小怕事，担心河州以卵击石，昨日得知岷州向景国投降，便派兵勇控制了所有官员。今早又到我府上劝降未果，就当下官的面放火烧了下官家小奴仆三十几人！”洛支松绑后，眼含热泪痛诉扎西。

“你们都是吐蕃人，可知道百姓比你们首领折逋支更重要？”赵轩看着一众刚刚被松绑的官员，继续说道：

“让治下的百姓开心的生活，没有饥荒，不被凌/辱，才是你们这些官员应该做的。现在吐蕃地广人稀，上百个小势力，每天你争我夺，多少无辜百姓受牵连？你死了难道能够追随赞普？你只会追随你的妻小一起去阴曹地府！倍受小鬼的油炸火烤！你们河州百姓呢？也会遭受战火荼毒，全部沦为奴隶！”

洛支听闻此处，慌忙双膝双肘伏地，翻掌顶礼。

“下官有罪！”

“起来吧！家没了可以再建！妻小没了，可以再娶再生！你接触过不少汉化书籍吧！送你八个字：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希望你反省后，继续做刺史，牧守一方！才是你的功德！不能让天上的神灵和地上的百姓都看不起你！”赵轩对藏佛教是门外汉，只能用简朴的言语来刺激洛支。

“赵将军！您一定是地藏菩萨派来教化我河州百姓的！此后下官一定帮景国大赞普陛下牧守河州！”洛支起身，对赵轩又是一礼。

“现在你带这些官员回城，扎西交给你处理。等下会有人跟你一起接管河州防务。希望本郡公从河西梁州回来，看到蒸蒸日上的河州！”

赵轩没有再多说，转身回了大帐。

赵石头跟了进来道：

“少爷！刚刚接到消息，安王殿下和朱石已经到岷州！沐天城正在交接岷州城防，随安王来河州，朱石轻骑二百提前出发已经在路上了，预计明早到河州。安王预计十九日到达河州；四千步卒预计二十二日才能到达。”

“好！殿下这次是打酱油的，朱石带的东西才最最重要！”

“打酱油？”

“哈哈！没事！就是看热闹的。石头叔！你先忙，啊！哎！对了，给我泡杯金花茶！”

赵轩得知朱石出来，就清楚交代四叔的事给办好了！攻打河西梁州就不是问题。

临近午时，赵天一脸兴奋的进了大帐。

“少爷！”

“怎么样？应该事成了吧！看你脸上都开花了！哈哈！”

“少爷！成不成还不确定！毕竟冯继业才27岁，上面还有他父亲冯晖呢！借道的事没问题！他已经答应了！”

“嗯！说说情况！”

“冯继业很心动，这些鲜卑拓跋人跟汉人没什么区别。金诚州算是他们祖业，自唐末他们冯家都盘踞于灵州、会州、金诚州一带。周国以前几十年变迁四个朝代，都没有动摇党项人的大河上游的地位，就是因为沙漠和大河天险。冯继业说了，立即派人通知冯晖。”

“冯晖守业没有问题，自身实力强大。若一旦扩张，搞不好基业会受损，我们借道也只是走城外，然后借桥梁过河，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损失！”

“对啊！少爷！我们先过河！拿下河西梁州，交管城防之后回师，他们就放心了，再说河西梁州城大人多，地理位置也重要。”

“走金诚州，主要是路近好走。骑兵打鄯城容易，但也只能打下来扔掉，根本不能再分兵留守。肖化已领1000骑兵驻扎河州，待4000步卒到达，留1000步卒防卫河州。给肖化六天时间攻下鄯城应该差不多！正好我们拿下河西梁州回师时候过去看一下。”

赵轩说完，想起河州那些菜地，有对赵天吩咐道：

“等下出去，派人到河州买些青菜肉食，弟兄们一路辛苦，西北高原地带多吃点营养的吧！”

“是！”

赵天刚刚回答完，赵石头进来喊道：

“少爷！洛支派人送来20头牛，300只羊和青菜，另粮草300石！”

“好！天哥你把牛退回去！肯定是强征的耕牛！告诉伙夫，羊要多清洗几遍！高温烹食！”

“是！”

赵轩看着赵石头忙着通知伙房去了。转头头对赵天说：

“明天朱石会到，我们明天拔营在去金诚州的三岔口等殿下和朱石。加上沐天城部总共6000骑兵，八百里四天时间，尽快赶到。现在河西梁州肯定已经得到了消息！四天时间里应该会遭遇一到两次埋伏，必要的话，我们提前展露点肌肉给他们看看实力！”

“好！我这就去通知加派斥候！”

“赵天等一下，让肖化安排洛支给那些兴州骑兵准备些御寒衣物，他们都是原来步卒，没有专用背包，入冬了，河西梁州那怕是遇到降雪！”

“是！”